这几年他在府中时间愈发少,几乎总是早出晚归,若府中无大事,他通常都踩着宵禁之前点才回来,整个个披星戴月架势。
其实闭着眼睛想也知他在外不可能有什大事做,无非就是吃喝玩乐、拈花惹草。不过他没再抬人进后院,徐蝉与孟贞便权当什都
哪怕那丝牵连如此薄弱,但上数五代到底同宗同源。
“静书,你争气,选条姑母当初不敢选路,步步踏踏实实走过来,往后必定还会走得更远,徐家当以你为傲。半生庸碌,这几年也没帮上你什,如今不过是拨出两个人照应你起居、维护你安危而已……”
徐蝉百感交集,源源涌起泪终究还是夺眶而出。
对她来说,如今徐静书不仅仅是她远房侄女,而是她原本可以有,却亲手放弃另种人生。
若她当年没有因为虚荣、懒怠而在自己毫无立身之本时选择这桩看似飞上枝头婚姻,如今徐蝉或许会拥有更广阔天地。
回到信王府梳洗换衫后,徐静书反往日习惯,先去涵云殿向孟贞问安,再去承华殿见姑母徐蝉。
徐静书将自己在明正书院求学时攒下膏火银交给徐蝉。
“按规矩,每个人在成年谋职后,都该向家中尊长者交上家用,”徐静书恭敬执晚辈礼,“若无姑母,就无今日。往后每月薪俸,也会送回来半。虽不多,但请姑母定要收。”
“你这傻孩子,”徐蝉以指尖轻轻戳戳她额角,“不必半那多。上任后就不比你当初求学时,任你再是俭省,有些开销也是免不。等你往后高官厚禄再说给半话。”
信王府不缺她这笔钱,徐蝉也不缺。但徐蝉明白这是小姑娘长大成人后担当与骄傲,便也不推辞,心中盘算着替她存下,将来她成婚时再连同自己替她备嫁妆道给她。
人到中年才懂,依附他人终归只能甘苦自知,可惜谁人生都无法再来遍。
徐静书被她惹出泪意,上前抱住她。
“好好,啊。在外若遇到什难处就叫人回来说,”徐蝉回抱她,轻轻拍着她后背,泪珠大串大串滚落,却又带着笑,“得空时记得常回来让姑母瞧瞧……”
“嗯,会常回来,”徐静书哽咽道,“姑母若得闲,也可与贞姨去看们呀!阿荞说那宅子可大可大。你们带小六儿来玩,表弟表妹们得闲时也起来,可以听阿荞领人说书,散值回去就给你们做吃……”
自从那年徐蝉与孟贞在御前迫使赵诚锐定下赵澈世子之位后,赵诚锐与这两位妻子之间关系恶化几乎肉眼可见。
徐静书歪着脸想想,点点头:“多谢姑母教诲。”
接着,她向徐蝉说明需搬出去与赵荞同住原因,徐蝉伤感愣怔片刻后,还是点头。
“也好,若每日这样来回穿大半城地跑,长久下来你怕要吃不消,”徐蝉以指尖轻掸去眼角泪痕,唏嘘笑,“与阿荞同住,相互也能有个照应。你将念荷与双鹂也带着,再加上阿荞自己人手,姑母也就不担心你什。”
“念荷与双鹂,就……”
“带着!”徐蝉截下她尚未出口推辞,“如今这世上,徐家没剩几个活人。除你表哥,你是姑母在这世上为数不多血脉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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