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五年三月廿八,又轮到徐静书他们这个班次进内城当班。
虽昨日就拿到今日上朝名单,可此刻再看看名单,徐静
那边厢,沉默好半晌沐青霓也忍不住插话:“反正不管是哪家,总归就是后院纷争闹出事呗?要说,这‘暗地里私纳后院人’歪风早就该彻底刹刹,偏你们中原人都觉这是小事……”
“什叫‘你们中原人’?”申俊好奇地扭头,小声对隔着个过道徐静书笑道,“说得像她不是中原人似。”
“她祖籍利州,武德元年才随家人进京。”徐静书也小声笑回。
沐青霓没听到这两人嘀咕,拍桌道:“在老家利州,那就必须只能夫妻。若是两人当真缘分尽过不下去,那也得和离后各自再另找,谁成婚后敢三心二意瞎胡来被抓住,打断腿扔山上喂狼都没人可怜!”
大家啧啧感叹利州民风豪烈狂野时,徐静书软声笑道:“倒觉得利州这风俗很好,就是打断腿扔山上喂狼这个,有点凶。”
当值记档、翻阅律法典章自行加深记忆,偶尔会接到些临时应急差事或派遣。
也就是说,休沐回来后可在都察院内继续清闲两日。
屋子共九人,怎也不可能当真各自闷头翻看记档与律法典章过完整日。若遇谁看出疑问,难免会停下来与同僚们探讨两句,这探讨着探讨着,就难免要跑偏去闲聊嘴。
名老同僚道:“昨日与邻居闲聊两句,才知近来京中疯传……出人命。”
“哪里出人命?”年轻新御史罗真立刻惊诧而好奇地瞪圆眼睛,“苦主家人报官?”
“凶是凶点,可镇得住人啊!”沐青霓扬声笑回,“有些事真不下重手禁不住,许多人钻空子都是欺软怕硬,讲道理没用。”
“那倒也是。”徐静书嘀咕句后,低头继续翻看手中记档,眼神却没落在那些字上。
她当然知道这桩传闻指向是长庆公主府。她甚至隐约猜测,这消息之所以模模糊糊传出来,或许正是储君想让“私纳众多后院人易生恶果”舆论在坊间慢慢发酵,顺便有意打草惊蛇,让长庆公主府因心虚慌乱而露出马脚。
徐静书深知储君要借这案子来盘活大局,以便彻底清理这积弊,所以她不能乱说话,否则闹不好就会帮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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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同时进御史台申俊也紧张地看向老同僚:“若是寻常人家出命案,是报京兆府,对吧?”
“呃,反正市井传闻嘛,说得含含糊糊,谁也不确定事情究竟出在哪家。但外间都在说似乎是个不得高门,仿佛是后院闹出事,知道内情人全被关起来,只逃出个。据说逃出那个被暗中追杀,不敢轻易露面,只前几日悄悄往京兆府与大理寺分别扔过纸团子,好像总共是两条人命。”
直低头看着面前记档徐静书终于抬起头来:“那现下是京兆府在追查还是大理寺呢?”
他们这班次领头前辈高杨无奈苦笑:“举告人不露面,又确定出事究竟是哪家,甚至不知是否真有其事,这要怎查?”
申俊撇撇嘴:“那倒也是。既传言是‘不得高门大户’,那不管是京兆府还是大理寺,都不可能没凭没据就家家冲进去搜吧?这可真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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