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轻易在御前造次,谈着正事便慢慢冷静平复,待散朝时已气消大半,加之出来后沿路上通常要忙着商讨如何解决朝会上提出疑难议题,谁也没多余精力再逞口舌之利,所以散朝时大都风平浪静,没出过需要殿前纠察御史行使职责乱子。
久而久之,资深殿前纠察御史们竟都
因武德帝还在斟酌,并未立刻决定采纳哪方意见,那两派基本就进入胶着相持阶段,正是矛盾最尖锐时候。早前在殿中还能顾忌着是在御前才没彻底撕破脸,此刻没有皇帝陛下镇场,个个自是越说心头火越旺,说话声音都渐渐大起来。
虽脑中浮起想法很荒唐,但徐静书真真切切觉得,他们很有可能会突然撸袖子打起群架来。
她后勃颈凉,抖个寒蝉。
与她并肩而行沐青霓关切地扭头看过来:“你怎?”
徐静书目视前方,咽咽口水,小声答:“听着气氛不是很对,怕要出事。”
昨日徐静书在办事厅中闲来无事,翻看不少之前没来得及看细则与典章,总算发现有条“若*员于内城殴打殿前纠察御史,御史台都察院主官可上朝当庭弹劾”明文记载。
虽没说会如何定罪量刑,但至少明确殴打纠察御史确实有罪,于是她今日也就不急着跑路。
*员们从勤政殿出来就后分外默契地分成三拨,徐静书心中不安,紧紧跟在沐青霓身侧,尽量与其他同僚们样缓步徐行。
她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四下逡巡,审慎留心着众官在退朝途中言行。
出内城甬道本就狭长,两侧又是高墙厚壁,说话人多,哪怕每个人声音都不大,也会显得特别嘈杂,想要听清楚别人交谈内容实在有些吃力。
“前辈们不是说,下朝后们就管不着?”沐青霓蹙眉,“若真有人在这时闹事,即便们站出来管,也没人会将们放在眼里吧?”
他们这几个年轻新御史是紧急顶缺上来,对当值时责权细则只是浮皮潦草翻看遍,之后便由前辈同僚们言传身教。
但前辈同僚们在这个职位上久,心态上难免会有懒散之处,容易因常年刻板印象而忽略些细节。
“昨日趁空仔仔细细翻看当值细则,”徐静书将脑袋略凑近她些,嗓音轻轻,语速却飞快,“有句不太显眼话,琢磨那意思是:只要是在内城范围里,当日上朝*员言行都该们监督约束,不分候朝期间还是散朝途中。”
照以往惯例,上朝*员们在言辞上相互挑衅,甚至偶尔冲突严重到像上次秦惊蛰与姜万里那般大打出手地步,通常都只会发生在候朝时。
徐静书略皱着眉头,恨不得扯把头发吹出许多个自己,偷偷凑到每个人近前去听。
朝会时她并未跟进殿中去,自然不清楚殿内所议何事,更不知议事结果。可这东句下句地听下来,大概也知今日殿中是何情形。
今日朝会上争议最激烈且没有得到圣意最终裁决问题,正是近几日坊间热议“后院人命案”。
众官退朝出来后之所以明显分出三个阵营,就是其中拨主张借由京中疯传那桩后院人命案彻查各府后院,另拨则持相反意见。
还有拨是中立观望事态,心中暂无定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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