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书眨眨泪眼，瓮声软软
直视着姜正道：“姜大人
不知过
多久，有人扶住她后脑勺，抬她下巴使她仰头，又拿细细软软巾子按住她血流不止鼻子，她才渐渐醒过神来。
回头就看见秦惊蛰与沐青霓脸，顿时有大颗大颗眼泪接连不断滚落，却又如释重负地笑弯眼。
不是癔症，没有死。
不但如愿活下来，还有幸遇到许多温暖人，平平安安地长大。
那就要好好站直，认认真真让所有人看到，长大后徐静书，很厉害！
所有人呆若木鸡地瞪大眼看着鼻血吧嗒吧嗒小御史，良久无人动作，也无人出声，仿佛天地万物都被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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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剧烈疼痛与接连滴落暗红血迹使徐静书脚下像生根。
她站在原地
动不动，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响，深埋在心中旧日噩梦如黑雾般不断上涌。
有瞬间她是恍惚，好像她根本没有遇到过那样温柔护她路表哥，没有遇到她姑母，没有遇到阿荞，没有遇到表弟表妹们，没有遇到御史台同僚们。
青霓终于挤到李同熙近前，勉强拦下他对那两把老骨头攻击。
于是他拳脚多是都冲着稍年轻些那几个去，赶羊似地将那群人个个往内城门外踹，好几个人被他大力掀翻在地上滚两转，嗷嗷乱叫不绝于耳。
混乱中，只有反身回来徐静书看到，在他们身后姜正道老脸通红，不管不顾地低头向李同熙后背撞去。
徐静书小时长在乡野山间，对某些粗鄙耍泼手段有所见识，当下看姜正道架势她就明白，那老狐狸怕是觉得今日这场面还不够分量，生怕事情闹不大白吃亏，这是打算豁出去讹人！
若李同熙没留意身后来是这把老骨头，反手将他重伤，这事就彻底闹大，非但李同熙要丢官吃牢饭，秦大人也可能被拖下水，就连九名殿前纠察御史都会有连带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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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人，言官御史打不得是古来惯例，便是皇帝陛下与皇后陛下都不曾对御史动手！”
资深殿前纠察御史高杨隐怒冷声。
泪流满面徐静书抬手按住堵在鼻子上绢子，看着脸色煞白嘴唇直颤姜正道。
姜正道深吸几口气定定心神，梗着脖子辩驳：“是误伤。”
仿佛这几年温暖柔软又充满希望生活只是绝望中癔症发作生出梦。等梦醒来，是不是就会发现自己根本直都在甘陵郡王府那间可怕暗室内？
身旁是活着或死去陌生小同伴们，鼻端充斥着血腥与腐烂气息。
随时会有人进来割腕取血，并毫不留情地痛打试图挣扎药童。
她想，还是不要挣扎比较好。那些人取血还是会尽量想法子给留命，这样就还有丝丝希望活下去。若激怒他们，当场被打死，那就什
也没有。
还没长大呢。
徐静书不知哪里来勇气，迎着姜正道来路也冲上去：“姜大人请慎行止步，勿再生大乱！”
姜正道明显是听到这声示警，步子稍稍顿顿，却还是没停，正正撞到徐静书。
想是姜正道以为自己撞着人是李同熙，相撞瞬间竟胡乱挥起拳来——
拳砸上徐静书可怜鼻子。
只眨眼功夫，鼻血就流下来，吧嗒吧嗒砸在青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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