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盈面色不变,直视着她:“理由?”
“若今日被打不是自己,而是别同僚,也会做此提议,”徐静书娓娓道,“殿前纠察御史以最微末九等职衔监管众官上朝言行,本就已困难重重,若此次弹劾结果只是不痛不痒,或小痛小痒,那往后殿前纠察御史对百官约束力将落千丈。”
“姜正道大人不是寻常*员,出手这重,风险不小。若本官授权予你,让你上殿去弹劾他,你敢?”江盈笑得颇有深意。
“敢,”徐静书虽然有些紧张,却还是点点头,“中丞大人,提议并非出于私怨。因上任仓促,职责上许多相关细则、法令都是这几日才补全,这才发现些问题。今日之事又,bao露出个,那就是朝目前所有律法典章都不够细致,有些事虽大家都有共识,知道是不能做,事前却并不却知做会是怎样后果,所以才屡禁不止。”
譬如“不得殴打言官御史”,此事只是沿袭前朝陈例,成文法条里也只有句“会被弹劾”。在后果出来之前,谁也不知会被弹劾到哪种地步,所以在非常之时总会有人心存侥幸去冲击试探。
众人道:“明日本官会上朝弹劾姜正道大人。但弹劾之事并非只为逞口舌之利宣泄怒气,定当有个明确诉求。大家说说看,明日咱们对姜正道大人启动弹劾,应当诉求个怎样结果?”
“罚俸、杖责,还要他当众对徐静书赔大礼!”年轻罗真也是今日在场者,想想就浑身来气。
申俊意见却不同:“若只是罚俸、杖责与赔礼,这太轻。怕是该再加禁足反省。毕竟他并非只打伤徐静书这点不妥。更严重是他罔顾殿前纠察御史示警劝阻,若此次他没有得到个严厉处罚,将来别大人或许也会认为此事可行。”
“还有个更严重问题,”沐青霓神情严肃地看着大家,“殿前纠察御史当值时代表着御史台法司尊严,今日姜正道大人这拳不止打在徐静书脸上,根本就是打在御史台脸上。”
她话如平地惊雷,所有人频频点头,小声表达赞同。连主官江盈都忍不住露出丝赞许微笑。
“你意思是,以此事为开端,定下不可撼动成文铁律?”江盈笑意更深。
申俊附议:“弹劾姜正道大人,提出对其褫夺荣封并罢官诉求若不能成真,那也没关系。最重要是,只有们诉求足够强硬,才会引起各方重视与探讨,最终达成条各方都同意惩处方案。”
沐青霓也附议:“由此先例落定明确成文法条,先划出明确线,才能立稳法司威严。”
得到两位同僚认同声援,徐静书底气更足地补充道:“这个‘严’,不止是严苛,更是严明,重点在‘明
“徐御史,你是当事苦主,你看法呢?”江盈再次看向徐静书。
徐静书歪头迎上她目光,清澈眼神里满是认真:“申俊与沐青霓说得很对。”
“那你觉得,对姜正道大人弹劾该做如何诉求?”江盈又问。
“认为,在诸位同僚方才提及罚俸、杖责、赔礼、禁足反省基础上,还需加条,褫夺荣封,”徐静书道,“若有可能,甚至应当罢官。”
她神情柔软平和,语气冷静自持,却让许多同僚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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