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姜大人关切，”徐静书也敛下轻颤
羽睫，“典章律令、条例规制，皆在
心中。”
百官瞠目，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嫩生生小御史，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耳背。
明明是柔善可欺语气声调，话尾还颤颤呢，这说出话让人听着却怎
像是……
有点狂啊。
战前攻心，倒也常见。若当真是个因考得不好才应下九等急缺年轻*员，此刻多半会他们激到恼羞成怒或心烦意乱。
可惜他们要到散朝后才会知道，此刻站在他们面前徐静书，是武德五年三月京中官考文官榜眼。
徐静书微笑沉默，向他们执
谢礼。
随着御前近侍振响上朝玉铃，候朝众官陆续进殿站定，齐齐向金龙座上武德帝行朝礼。
所有朝仪结束后，站在武德帝身旁司礼官扬声道：“皇帝陛下谕令：太常寺卿姜正道，于内城殴打御史台都察院殿前纠察御史徐静书致伤
事，今日于武英殿庭辩，请众位大人见证共议，助皇帝陛下裁夺判罚。”
。
这二人在几个候朝*员簇拥下走过来，笑着在她面前站定。
随着他们这个举动，左近几名殿前纠察御史迅速往这边靠拢，而对面赵澈与赵昂也双双举步而来。
“听说徐御史是今年三月参与官考，今日正好是出榜之日，”陈寻道，“预祝徐御史名列前茅啊。”
“多谢陈大人。”徐静书回望他，笑得有些发僵。
武英殿是专为大型朝会建造，无论站在殿中哪处，只需稍稍扬声，在场每个角落人都能听得清二楚。
真是个适合庭辩绝佳战场。
徐静书手执代表御史台獬豸令出列，步步，从百官最末走到玉阶近前，与姜正道面向而立。
“以往法司启动弹劾庭辩，*员都会手捧典章律令，怎徐御史却没有？”
姜正道淡垂眼帘，遮去眸底幸灾乐祸微光。
姜正道遗憾叹道：“可惜等今日早早就进内城，要到散朝时才能看到官考皇榜。官考终究是人生大事，虽徐御史上任已有月余，但这皇榜上排名将来总会被记入徐御史生平。虽待会儿上朝你就要成唇枪舌战对手，但老夫在此还是要对徐御史送上祝福。无论考得好不好，事情到底过去，别放在心上。”
徐静书没有立刻接他这番自相矛盾古怪话茬，只将目光越过他们，对上赵澈温柔含笑双眸，脑中渐渐澄定清明。
她看懂赵澈眼中暗示，忽然明白姜正道与陈寻为何故意凑过来没话找话——
他们多半没能从光禄府打探到关于她官考消息，想必是推测她是因考得不好，才提前应急缺做小小九等殿前纠察御史。
他们故意到她面前来提官考放榜事，以为这样能戳中她心中痛脚，多少扰乱她思绪，先在气势上压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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