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不要他带兵意思。
和密旨同时送到,还有他长姐萧太后密信,信不长,没有多余含义,仅仅是紧迫要他回去。
萧复想通,应当是宫中有什变故,风雨欲来,才这般急着要他回金陵。
管他什变故,跟他没什干系。
这宇文家天下,他管不着。
“哼,那你想跪便跪着吧。”
章太医见他软硬不吃,哎哟声,拍着大腿,哭丧似喊:“侯爷,小公爷,萧大人!”
萧复之父乃是邺朝等昌国公,萧复之母是昌国公续弦,亦是云南王府郡主,出生,萧复便是含着宝珠,要世袭爵位。
还没封品军侯之前,萧复是旁人口中艳羡小公爷。
后入朝为官,辅佐长他十几岁姐姐,当时萧皇后所生太子夺嫡成功,萧复受封军候。
行止寺东客堂门前种株芭蕉,两株枣树,数棵梅花,十月开花骨朵,已是满园飘香。
落叶萧瑟,和落叶起凄然跪在门前,前后十几人。前头有个老太医,后面跟着跪俩年轻太医,再后面都是穿着漆黑便装宫中禁军。
老太医快坚持不住,年轻太医忍不住出声,朝那面如冷铁黑衣护卫道:“陈将军,侯爷究竟什时候睡醒?下官是奉皇上御命,前来为侯爷疗伤治病,可侯爷只管让们跪,不让们进,这是什道理!”
陈元武和他胞弟陈元庆,乃是定北侯萧复麾下两员大将,二人都是难得高手,在整个高手如云金陵城,少说能排前五。
院子芭蕉树下还坐着突厥蛮夷长相小孩,正蹲在椅上,对着黑白棋盘,埋头在啃梨,仿佛在沉思这棋局怎破。
碰巧进金陵前遇刺,萧复便干脆躺进行止观。
太医都来三日,连萧侯爷面都没见上。
这厢萧侯爷上后山泡完温泉,揣着两颗橘子,掩着耳目回道观东客堂。这是最上好间客堂,偌大院落种着白梅花,故曰寒梅堂,寝室旁三间厢房,他住着也不挑,这比关内好多。
萧复回来时,心情瞧着不错,丢出去两颗橘子:“金樽。”
那蛮族小孩叫金樽,手接过橘子,
好景不长,七年前,年轻天子忌惮他,明升暗贬,发配他去关内。
边关之地,草原牛羊日月作伴,萧复天生就居高临下,他对权势没有旁人那样欲望,去关内,也就去。
不打仗时,萧复独自在草原上策马扬鞭,有时躺在草地上,羊群涌过来将他环绕,这动物有灵性,他伸手,便让他抚摸,怎摸都没事。萧复“咩”,羊也“咩”声,语言通,能交流。
于是七年,也就这样过。
就在个月前,封密旨送到关内,皇帝要他在不惊动任何人情况下,轻车简从回金陵。
宫中禁军不认识这小孩,只见过陈家兄弟,但陈元武此人铁面无私,张粗眉冷脸,粗鲁道:“不乐意跪你就滚回宫里去!”
“可,陛下那里,们连侯爷面都没见到!如何复命?”
“便说侯爷重伤,需要静养,让陛下不要派人来打扰。”
老太医跪不动,元武见他要晕要晕样子,道:“章太医,你坐下吧。”
章太医缓缓歪坐在地上,喘着气:“多……将军,不过,今日臣,若是见不到侯爷,是不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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