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有些坐立不安,只好沉默地剥瓣橘子,萧复主动凑过来把橘子瓣含着,嘴唇挨着他手指尖亲亲。
金陵是非多,自己躲开便是。
那抹沉重不甘,被林子葵压在心底深处。
萧复见状欣慰,故意把橘子塞给他手心里:“橘子这甜啊,那你喂吃吧。”
林子葵握着这橘子,手搁在腿上:“照凌姑娘,你明知现在……”
“你找不到嘴是不是,”萧复躬身,把下巴搁在他膝头上,眼睛朝上望着林子葵脸,手轻轻拉住他手腕,说,“现在能找到?”
萧复从不后悔,他这人就是个死不悔改性子,从小便是,撞南墙,头破血流也不回头。
隔两日,萧复安排好京中切事务,找辆宽敞舒适马车来,元庆元武和金樽都不在京中,萧复又在沿途安插云南王府人。
回行止观马车有些颠簸,林子葵坐在角落里,萧复就坐在他身旁,给他剥橘子,很细心地撕下橘子瓣上白生生橘络,再递到他嘴边去:“喏,吃橘子。”
林子葵抬手接过去,没让他喂。
“你快吃呀,撕好久白丝,然后你再告诉甜不甜?”
在,法度何在?”
“天理法度,自在人心。”萧复道,“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知晓你害怕,可你并非孑然身,不是在你身边。”
林子葵显然不想说这些,手掌捧着碗快喝完药,问他:“照凌姑娘,能不能麻烦你件事。”
“林郎你说。”
“家书童还在行止观等,得回去,免得他担忧。你可不可以最后,帮这次?”因为林子葵想许久,也想不出自己在金陵还认识谁,又有谁可信。
马车颠簸,萧复脸就往前磕,发冠撞在他肚子上,恼声道:“你到底喂不喂啊?你不喂,可就不起来,在你腿上趴着睡觉啊。”
林子葵看不见,却能感受到萧复埋在自己膝头气息,脑中猛地想起那日,他将手伸进来,握着自己。
萧复手很大,应当是习过武,有大大小小许多茧子。
他叫自己当做没发生,全都忘记。
可林子葵如何能忘,他骗自己,可他个姑娘家,他为自己做、做这样事!自己又怎可能当做什都没发生……
林子葵把那瓣橘子放进嘴里,橘汁迸在口腔里。
萧复问:“甜?”
“……嗯,甜。”林子葵天性便是坚韧杂草,这打击过,他重新让自己振作起来,到今日时,他浸微浸消意志力,又回来几分。
眼睛坏,他还有嘴,还能听见,他有举人功名,回凤台县去,当个学堂教书先生,就这样度过余生也行。
他似乎是想开,连紧绷神色也松不少。
和他曾关系交好、林子葵尊称过老师御史大人,也因死谏惹怒皇帝,在金銮殿外被打四十军棍,当晚回府就去世。
萧复找不出理由不让他走,又因为他话中呈现疏离而心情不快。
他自责自己离开行止观时,没有派人照看他,只因行止观那地方特殊,太上皇身边有高手护卫,只要林子葵不离开行止观,他在那里就出不问题。
谁知林子葵会突然自己上金陵来。
可若说后悔当初冒充肖二姑娘,那他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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