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反正他也住不太久。”
边说,边朝内院走去。
他跟陆修文住同个院子,隔得老远,就听见那人屋里传来说话声。
“春夏秋冬四季,每季各做八套衣裳,两件道袍,两件直裰,其他随意。里衣要用上好松山布,其他布料身上会起疹子。另外还有刺绣……”
段凌听得额角抽痛,总算明白银子是花去哪里。他原本是想回房休息,却不知不觉走到隔壁去,伸手推门而入。
之后陆修文以病中之人不宜随意搬动为由,理所当然地霸占段凌房间,连那屏风和纱帐,也按他喜好换过。
这期间,段凌倒是回趟家。
他父亲是派掌门,在江湖上也是德高望重,先前因要闭关练功,并未参与围剿魔教之事。如今功成出关,得知段凌力斩魔教右护法,年纪轻轻就已扬名天下,自是大喜过望,好生夸奖他番。
段凌自幼被人掳走,后来虽然归家,但与家人相处起来,多多少少有些生疏,所以只在家里住得三、五日,便又回别院。
管家见他,脸欲言又止表情。
同自己预料得差不多,那大夫倒是不错,看来并非庸医。”
他语气淡淡,于生死事,表现得分外平静。
段凌递药碗过去,见他口气喝,忍不住道:“记得那魔头最是宠你,当你作衣钵传人,要传教主之位给你。魔教之中,谁有那样大本事,竟能废你武功?又是谁有那样胆量,竟敢给你下毒?”
陆修文静瞬,随即微笑起来。他大病初愈,嗓音仍有些沙哑,低声说:“……是自作自受。”
“什?”
结果只看眼就愣住。
陆修文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拿本书,仍是脸容苍白样子。但他身后立四个婢女,色黄衫翠裙,容貌姣美,环佩叮当。而他身前更有两个婢女伺候着,个替他捶腿,另个为他打扇。
这等天气还打扇?也不怕再病
“怎?出什事?”
“那位陆公子今日叫裁缝来做衣裳。”
段凌脚步顿顿。他这才想起,陆修文离开魔教时身无长物,这段时日穿都是他旧衣衫。
“是该做几身衣服。他另有什需要,也都照办就是。”
管家脸苦相:“自从陆公子来,府里开销可大许多。”
“师弟想多,有师父在,谁能害得?是练功时急于求成,以致走火入魔、经脉逆行,身武功尽废。”陆修文闭闭眼睛,轻描淡写道,“如此而已。”
段凌曾经是陆修文师弟,知道他修习是门邪派功夫,开始精进极快,但越到后面越是艰难。等练至第七层时,必须吸取别人功力化为己用,才能再有突破。而且这个别人也有讲究,定是要练同门功夫人才行。开创此功人用心险恶,就是要同门之间自相残杀,唯有胜出者才能变强。
为这个缘故,那魔教教主掳回许多根骨极佳少年,叫他们拜自己为师,为就是拿他们练功。段凌原本也在此列,若非陆修言冒险救他离开魔教,他这时已成枯骨。
这等邪门武功,练起来自是极为凶险,稍不留神,就要走火入魔。
因此段凌并不怀疑陆修文所说话,只是略微疑惑,不知他那身毒又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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