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想到这是陆修言家
床，才忍住
没动。但他也不愿跟陆修文挤
张床，干脆吹熄蜡烛，在桌边坐夜。
天快亮时，他迷迷糊糊睡着，梦见少年时陆修言推门而入，依稀是那夜月光下模样，头发乌黑，眼神明亮，唤他道：“阿凌。”
段凌张张嘴，刚想说话，就从梦里醒过来。
屋内暗沉沉，房门紧闭着，窗外是半明半亮天色。
段凌顿觉阵惆怅。
想到那和和美美家三口，段凌脸色阴沉得可怕。
陆修文偏还要煽风点火，啧啧摇头道：“原来是师弟你自作多情。”
又道：“你不如赶紧找个女子成亲罢。等来年生个女儿，还来得及跟辰儿结娃娃亲。”
段凌冷哼声，将手中茶杯当作他脖子，“啪”下捏得粉碎。
陆修文瞧他眼，眼底笑意浮动道：“师弟若是不肯死心，非要当陆夫人不可，也不是毫无办法。”
家中总共只有两个房间，晚上睡觉时，段凌只好跟陆修文挤在处。他进房里还是沉默不语，望着桌上越烧越短蜡烛，忽然道：“
明日就离开此地。”
陆修文正低头看书，闻言头也不抬，道：“好呀，多谢师弟千里迢迢送过来。”
段凌听更来气，他跑这
趟，连表明心迹机会也无，反倒便宜陆修文。
“你早就知道修言已经成家？”
“嗯，跟弟弟虽然见不着面，但时常互通消息。”
段凌尚未从之前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料又遭重击，表情都有些麻木，怔怔出不声。
“夫君，”那女子红唇轻启，笑吟吟道，“既然来客人，怎不叫人家进屋去坐？”
“是大哥来。”
“大哥，你可总算来，修言日日念叨着你。”那女子立即敛衽为礼，接着又望向段凌，“这位是……？”
“这位段公子是大哥师弟，亦是朋友。”
他是再睡不着觉，洗漱番后，开门走出去。
山谷里
“什？”
“修言虽然已经娶妻，但是你面前，不还有个姓陆人吗？”
段凌呆下，当场拔出剑来，就要为民除害。
陆修文不闪不避，故意打个哈欠，说：“夫人，还不快帮铺床？”
段凌差点把床给拆。
“那你怎不早点告诉？”
“师弟没有问起，为何要说？”陆修文脸无辜，甚至还故作惊讶道，“难道你从来没想过，修言可能已成亲生子？”
“……”段凌气结。
他自己情意坚定，便以为陆修言必定更胜他千百倍，毕竟当初……当初是他先吻他！少年时懵懵懂懂，并不通情爱之事，若非陆修言不顾切地跑来救他，而且忽然倾身吻他，他又怎会动心？
谁料得到……
“段公子。”
段凌嗓子里像卡什东西，咽不下也吐不出，勉强道：“……陆夫人。”
短短三个字，每个字都像在剜他心。
后来又说些什，段凌已记不清，只知道那男孩说句话，然后全家人齐笑起来。陆修言拍拍身旁女子手，娇妻爱子，其乐融融。
随后就被请进屋里吃饭。因不知道有客人来，陆夫人只炒两个简单家常菜，但就算山珍海味，段凌也是食不知味。顿饭下来，他几乎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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