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脚步顿。
“棺材……”他将这两个字重复遍,只觉陌生得可怕,却还是道,“去看看。”
镇上离得不远,但魏神医怕段凌不认得路,还是陪他走趟。
那棺材铺子开在条小巷子里,大门灰败破旧,走进去溜棺木,阴森得骇人。段凌倒是不怕,口棺材口棺材看过去,挑选得十分用心,又敲又打,恨不得自己躺进去睡睡。
魏神医在旁等得直打哈欠,道:“瞧姓陆小子也不像是讲究人,你何必如此费心?”
“听姓陆小子说过,他是还有个弟弟?听说住得也不远,要不要送封信过去?”
段凌闭闭眼睛:“去写信。”
魏神医见他脸疲倦,倒是动恻隐之心,劝道:“瞧你这副样子,怕是夜没睡吧?你先去休息会儿,别交给来操办。”
段凌又瞧陆修文许久,才令自己移开视线,起身道:“不必,当初受修言所托,带他兄长出来求医,如今……得亲自给他个交待。”
魏神医想想也有道理,便将书房借给他。段凌下笔极快,封信挥而就,很快就写好。魏神医问清陆修言住那个山谷,叫人快马送过去。
抱去床上。但他坐整夜,双腿早已麻痹,只走步,就觉脚下软,竟然摔在地上。
陆修文身体被甩出去,重重落到地上。
段凌心颤,连忙把人抱回来,随后却想到,他已不会觉得疼。他再不会睁开眼睛,再不会对他微笑,再不会……
段凌恍惚想起许多年前,陆修文仍是少年模样,手中握着长长鞭子,眼睛黑黑亮亮,挑起眉梢叫他道:“师弟。”
段凌当时对魔教之人痛恨至极,冷冷哼声,没有理他。
段凌眼神冷漠,垂眸瞧向那口乌黑冰冷棺材,手指抚过棺木粗糙边缘,嗓音微微沙哑:“他以后……都要睡在这黑漆漆地方。”
饶是魏神医见多识广,听他这番话,心中亦觉不忍,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再怎钟情于他,他也不可能活过来,还是早些忘才好。”
“你说什?”段凌猛地抬起头来,盯住魏神医道,“你说谁……钟情于谁?”
魏神医也吃惊,反问道:“你难道不是对陆修文片痴心吗?你这几日言行举止,都瞧在眼里,还有什
“若是快马加鞭,这信日夜就可送到。”
“嗯,有劳魏前辈。”
“要不要准备寿衣?”
“不用,他身上穿那件,就是他自己选好衣服。”
魏神医想起陆修文性子,倒确实是会为自己安排好切,便道:“那棺材总用得上吧?镇上有家棺材铺子,用料实在,价格也还算公道。”
以后也没有这样机会。
从今往后,世上再无陆修文此人。
段凌安静片刻,重新站起身来,步步走到床边,将陆修文轻轻放上去。今日虽然出太阳,但天气仍旧冷得厉害,段凌摸摸他冰凉脸,扯过被子来,仔仔细细压好被角。
魏神医见他如此,走过来道:“现在虽是冬天,这尸身……也不能放得太久,还是早些让他入土为安吧。”
段凌这时已经冷静下来,听见自己声音道:“他在世上只得个亲人,总要让他们见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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