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用水打湿帕子,绞干后慢慢擦过他脸。他光洁额头,紧闭双眸,还有柔软嘴唇。他相貌跟陆修言生得这像,但段凌觉得,自己再不会将俩人认错。
他动作轻柔,像是怕弄疼陆修文,边擦边低声同他说话。
“刚才们去挑……棺材,魏前辈竟然说,是喜欢你,你说可不可笑?你是明白对修言心意,从前在魔教时候,只有他真正关心。至于你……”
他顿顿,回想起多年前旧事:“你当时真是可恶得很,有回得罪右护法手下,你二话不说,取出鞭子来就抽顿,抽得在地上打滚。后来躺在床上,以为自己快要死,你也没来看眼,还好修言送伤药来。”
段凌说着,撩起衣袖寻找那时伤痕,但过这些年,旧伤早已痊愈,连点疤痕也没留下。
那个即将躺在冰冷棺木中陆修文。
那个再不会睁开眼睛陆修文。
那个……
段凌忽略心脏处隐隐传来痛楚,自己对自己说——绝、不、可、能。
魏神医欲言又止。句话在他嘴边打个转,最终又咽下去,道:“看来是弄错,不过你受人之托,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也算难得。”
猜不到?断袖之癖虽有逆人伦,但你这样待他,也足以叫人动容。”
段凌张张嘴,仿佛被他吓着,时说不出话来。
魏神医何等眼力,只是看他这副表情,就明白前因后果,眼珠转,露出些怜悯之色,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你自己也不晓得。嗯,还是不知道好,免得徒惹伤心。只可惜那姓陆小子……他对你……”
段凌脑子里乱成团,翻来覆去都是魏神医那句话。
他钟情于陆修文?
他失望下,接着道:“后来你叫去抓那小金蛇,漫山遍野找两天,好不容易找到那玩意,却被它咬口,整条手臂都黑,差点丢性命。这回你倒来看啦,却是嘲笑太笨,连条蛇也抓不着。”
“还有次……”
段凌条条细数陆修文恶行,像是在说服自己似,因魏神医话而动摇心总算坚定些。
他给陆修文擦好身体,又替他重新穿戴整齐,然后坐在床
说完后,又在心中加句:但愿你永远也不知道。
段凌心想着自己事,倒是没察觉他话中深意,挑完棺材后,急匆匆赶回去。
陆修文只有个弟弟,身后事如何操办,自然要由他决定,所以在陆修言过来之前,两人也没什好干。魏神医忙活天,多少觉得累,便先回房休息。
段凌则去打盆水,给陆修文擦拭身体。正月天气,刚从井里打上来水冷得刺骨,段凌皱皱眉,转身去灶房里生火煮水,最后端着盆温水回房间。
陆修文仍像他离去时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哼,实在可笑。
他很快镇定下来,扯扯嘴角,觉得自己应该是笑下,道:“魏前辈弄错,不过是受人之托,照顾陆修文而已。心上人,另有其人。”
是啊,他喜欢是陆修言。就算陆修言娶妻生子,他也不可能这快移情别恋。
他怎可能喜欢陆修文?
那个已经死去、毫无生气陆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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