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脚步顿,仿佛踉跄下,随后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现在回想起来,陆修文那时就已经知道他认错人,但是他回去之后,还是对陆修言露出笑容。甚至十年后魔教覆灭,他却还在密道里等着他。
段凌想起那日走进密道,身黑衣陆修文抬起头来,低声、温柔对他道:“阿凌,你终于来。”
段凌胸中蓦地痛。
他平日总能分出那兄弟两人差别,却偏偏在最重要时候弄错。只因那个错误,他非但错付十年痴心,而且眼看着心爱之人死在怀中,竟也毫无所觉。
陆修言起身道:“魏前辈说你太过劳累,昨日才会突然晕倒。你好好休息下吧,不打搅你。”
段凌点点头,依然闭着双眼,听见陆修言走出去脚步声。他思绪却已回到十年之前,那个改变他生命运夜晚。
那夜种种细节,他都记得清二楚。
他记得睡到半夜时被人摇醒,那人抓着他手逃进山中。山里雾气弥漫,月光穿透雾气照亮他轮廓,他只着件单衣,乌黑长发散在脑后,握着他手微微出汗。
切都是慌乱而急切。
他自己呢?却怀揣着不能宣之于口秘密,在大年夜里孤单寂寞死去。
陆修言接着道:“后来遇到辰儿他娘,大哥便想办法送离开魔教。本来想叫他起走,但他接触毒药太久,不小心染上怪病,他说教中有医治他这病法子,所以留下来。”
段凌面容肃,问:“真有?”
“是大哥翻阅古书查到,但他后来又说,这法子太过怪异,根本救不人。”
段凌“嗯”声,倒也猜不透是真是假,不过陆修文已经过世,真假也不重要。
陆修文说,他要找个人,他在那人眼中是独无二。
——他至死也没找到。
段凌眼角发涩,缓缓睁开眼来,伸手去摸陆修文送他香囊。这香囊自从陆修文亲手给他系上后,他便日日佩在身边,没有天取下来过。
只是这几日发生太多事,他还没来得及细看,这时拿在手中把玩,却发现这香囊是红色底子,上头用拙劣绣功绣着种水鸟。那鸟名为鸳鸯,听闻总是出双入对,若人得其,另也会相思而
从头到尾,那人只同他说几句话,嗓音似乎比平常低哑些,然后就是那荡气回肠吻。柔软薄唇覆上来时,他心怦怦直跳,下就乱节奏。
这样迷蒙月色里,那人容貌竟变得模糊起来。
但段凌从未怀疑过他身份。因为陆修文向来心狠手辣,教主收那多便宜徒弟,他却独独喜欢欺负他。而陆修言却温柔相待,还曾给他送过伤药。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认定那人必是陆修言。
段凌记得吻过后,那人转就走,他还对着那背影喊道:“修言,定会回来救你!”
“照大哥意思,这些事原该瞒着你,但想你跟他情分毕竟不同,还是让你知道好。”
段凌目光微微闪动:“多谢你。”
说着从怀中取出物递给陆修言。“这是你大哥亲手所制香囊,当时他眼睛已看不见,仍旧样样挑拣香料。”
陆修言二话不说,立刻系在腰上。
段凌疲倦地闭闭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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