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段凌就醒
。
他这些日子
直比陆修文醒得早。醒来后却并不起身，只支着头靠在床边，凝神细看陆修文
睡颜。
“当然。那两大门派之间本就没有深仇大恨，只不过是点小误会罢，
两边说和番，这误会也就解开。”
“只是辛苦师弟四处奔波。”
“也是还林盟主个人情，以后可不必理。”
陆修文心想，只怕那林盟主甚是器重你，将来要你坐武林盟主位子。他嘴上却并不说出来，只道：“估摸着桃花这几日就要开，还当你赶不回来。”
段凌深深望他眼，道：“答应你事，就定会做到。”
日头渐渐偏西，陆修文有些困倦，不知不觉间，竟趴在石桌上睡着。
等他醒来时，已是暮色四合。他揉揉酸涩双眼，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件衣裳。他见那是段凌出门时穿衣服，不禁心中喜，起身叫道：“师弟？”
林中空无人。
陆修文沿着小路走回去，果然见屋外炊烟袅袅，茫茫暮色中，段凌挽起两只袖子，已经在生火做饭。陆修文上前道：“师弟什
时候回来？”
“刚回来不久，见你在林中睡得正熟，就没有吵醒你。”段凌瞥他眼，道，“你夜里没有好好休息吗？怎趴在桌上也能睡着？”
那黑衣人也无异议，立刻道：“属下遵命。”
他顿下，随后又说：“天绝教刚覆灭不久，教主就另立新教，若被那些正道人士知道，属下恐怕……教会成为众矢之……”
“那就韬光养晦，别让人知道不就好？”他刚下完黑棋，马上又换执白棋，慢慢转动手中棋子，“这世道就如棋局般，有黑即有白，有阴即有阳，没有天绝教，自然还会有天魔教、天灭教，所谓除魔卫道，永远也是除之不尽。既然如此，何不由将这股势力握在手中？”
他说着，白子落下，登时又扭转棋盘上局面。
那黑衣人道：“教主英明！”
陆修文见他鞋上染着尘土，知道他定是日夜兼程赶回来，心中甚是欢喜。
两人多日未见，自是各自思念，晚上吃过饭后，便照例在床上滚作团。且是热情如火，比往日更添旖旎之情。
云收雨散之后，陆修文枕在段凌肩上，半阖着眼睛道：“师弟，等过几日桃花开，们道去林中赏花。”
段凌握着他手道：“好。”
床头窗子未关，到半夜时，微风送来阵似有若无香气。
陆修文道：“师弟不在，自然是孤枕难眠。”
段凌早习惯他胡言乱语，只哼声，没有理他。
陆修文也不介意，披着段凌那件衣服，在旁边看他做饭。
段凌手艺甚好，这原是在魔教时练出来，他自己厌恶得很，后来因着陆修文爱吃，他忙活起来倒是甘之如饴。
陆修文在旁问道：“林盟主那件事可办成？”
陆修文仅是笑，摆摆手道：“你且退下罢。以后若无要紧事，不必过来找。”
“是。”那黑衣人应声，身形往后闪，很快消失在林子里。
春风吹得人微微沉醉。
林中寂静无声，与平日并无不同。
陆修文面含微笑，低头注视棋盘，继续下那盘未曾下完棋，仿佛什也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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