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章在这方面不是没有警觉,在谈判中,李鸿章提议铁路建设不应由俄国官方出面,应由私人投资。俄方同意李鸿章意见,双方又成立个“俄华银行”来承办铁路。
关于《中俄密约》,还有个潜在迷案——有确切材料证明俄国曾经在这次谈判中向李鸿章使用行贿手段。俄国财政部长维特后来在其回忆录中记述道:在商定《中俄密约》时,为争取李鸿章支持,曾经用铁路利润分红方式,许诺给李鸿章300万卢布报酬。此款分3次付清,签订密约时候先付100万,其余由铁路局逐步支付。并且,当年俄国银行确划拨笔款项以“李鸿章基金”名义汇到上海。但没有证据表明李鸿章曾经拿过这笔钱,也许,这是围绕李鸿章个阴谋,或者,是别人借李鸿章名义所做手脚。这些,都查无实证,成为桩悬案。后来,曾有记载说,李鸿章女婿曾经向李鸿章提及这样传闻,李鸿章回答是淡淡笑:“真有这回事,可真成汉*。”
结束俄国之行,李鸿章踌躇满志。在李鸿章看来,这次与俄国谈判,不费枪弹,完全是太极拳中借力打力功夫,也是自己多年“以夷制夷”战略充分体现。此番在俄国所签订条约具有现实意义和深远历史意义,至少可以保证清国稳定20年。李鸿章对于日本仇恨太深,如果与俄国联合起来,就可以有效地束缚住日本。这样想法未免太天真,清朝不仅没有稳定20年,几年之后,“庚子事变”爆发,俄国与日本同时举起枪口对准清国,他们,倒成真正“战略伙伴”。李鸿章“以夷制夷”又是“竹篮打水场空”。这些,都是后话。在告别俄国之后,李鸿章又开始他德、荷、比、法、英以及美国之行。
德国是仅次于俄国对李鸿章接待最热情国家。李鸿章对这个生产克虏伯大炮国度也直有着好感。当年,李鸿章在戎马生涯中最欣赏,就是那个威力无穷克虏伯大炮。后来李鸿章从事洋务运动,就在江南制造总局生产克虏伯大炮;李鸿章兴办北洋水师,主体船舰,也是德国产品。多年以来,李鸿章对德人印象就是,这是个严谨、守时、相对讲信用国家,李鸿章在洋务运动和北洋水师中很多顾问和雇员,都是德国人。李鸿章到达德国后,下榻旅馆将他照片与德国总理俾斯麦照片放在起,当地报纸称他为“东方俾斯麦”,这样称谓让李鸿章很高兴。在德国,李鸿章与他最佩服铁血宰相俾斯麦如愿以偿地见面。李鸿章门人在撰写《傅相游历各国日记》对此叙述细致,可见李氏当日颇为欢悦:
李鸿章与俾斯麦
先是李鸿章问俾斯麦身体如何。俾斯麦说:“晚上总是失眠,感觉很难受。”李说:“晚上也经常头痛。”还把马关遇刺时颧骨上受过伤指给俾斯麦看。谈到正题,李鸿章向俾斯麦请教道:
“这次到贵府拜访,有件事想听听您高见。”
“什事?”俾斯麦微笑着倾倾身子,显得饶有兴趣。
“要使中国复兴,有何良策?”
“可惜中、德两国相距过于遥远。贵国政治,平日不曾留意,无从悬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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