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能请朋友来玩儿吗?”
吃完饭,正撒娇地央求父亲。格太郎觉得这是可怜孩子竭尽所能谄媚,不由得涌起股热泪盈眶悲悯,同时深深地嫌恶起自己。然而,他脱口而出回答,依旧是平常那种虚张声势:
“哦,当然,不过要
格太郎硬是忍下涌到嘴边讽刺。这阵子,自虐地压抑想说话,甚至让他心生快感。
妻子出门后,格太郎无所事事地玩起盆栽。他赤脚走下庭院,弄得浑身是土,心情总算稍微舒坦些。从某方面来说,不管对旁人或自己,他都必须表现出沉浸在爱好中享受模样。
中午时分,女佣来提醒用餐:
“老爷,午饭已备妥,您要晚点儿再吃吗?”
连女佣口气中都带着同情,小心翼翼地望着他,格太郎异常难受。
痨病鬼格太郎今天又被妻子抛下,个人在家发愣。起初,纵然格太郎是个心地善良老实人,也禁不住愤愤不平,甚至打算以此为由休掉老婆,但体弱多病渐渐使他变得消极颓丧。由于来日无多,想到可爱孩子,他便不敢鲁莽行事。在这点上,身为旁观者弟弟格二郎,想法要严厉得多。他看不过去格太郎懦弱,有时会告诫:
“哥哥为何甘愿忍让?要是话,早就和她离婚。你何必可怜那种人?”
不过,格太郎并非完全出于慈悲。确,如果他现在与阿势分手,她和那贫如洗穷书生姘头肯定天都过不下去。虽然也是怜悯他们,不过格太郎还有别理由。他固然担心孩子将来,但即使遭受阿势如此对待,他也离不开阿势。这实在太丢人,他难以向弟弟启齿。害怕遭阿势抛弃格太郎,根本不敢指责她不贞。
至于阿势,她对格太郎心理再清楚不过。说得夸张些,这里头有着心照不宣妥协。她与姘夫*乐闲暇,也不忘以余力爱抚格太郎。尽管窝囊,格太郎只能满足于阿势微薄施舍。
“哦,都这时候啦,那就开饭,把正叫来。”他逞强似快活应道。这段期间,他已习惯凡事这样虚张声势。
每逢这种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女佣体恤,菜色总比平常丰盛,但格太郎近个月来都食不知味。正感觉到家中冰冷氛围,在外头称王称霸威风也并泄气。
“妈妈上哪儿去?”正早预期到答案,但不问仍不放心。
“外公家。”
女佣回答,于是正露出七岁孩子不应有冷笑,“哼”声,便低头扒饭。虽然只是个孩子,他似乎也明白不该在父亲跟前继续追究。何况他也要顾及自己脸面。
“考虑到孩子,便无法贸然行事啊。不清楚还能撑上年或两年,但大限将至,若连母亲都没,可怜是孩子。打算再忍忍。嗳,不久后,阿势应该就会迷途知返。”
格太郎回答千篇律,弟弟越发气得牙痒痒。
只是,格太郎善良忍让非但没换得阿势回心转意,反而变本加厉地沉溺于不伦之恋中。她老拿缠绵病榻穷父亲做挡箭牌,声称回家探病,三天两头往外跑。要查清她行踪当然易如反掌,不过格太郎并未干涉。他心境很奇妙,有时甚至会帮阿势找借口。
今天阿势早就精心装扮,匆匆出门。
“回娘家不必化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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