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儿,阿势深深地哀叹,言外之意,自己正为格二郎应该已察觉外遇懊悔不已。接着,她突然以巾帕蒙脸(再高明演员,都流不出这样精彩假泪吧),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六
格太郎葬礼结束后,阿势首先演出戏码(当然只是表面上)就是与不义情夫分手。
晚八点,阿势巧妙安排尸体被发现场面开演,北村家上上下下慌得人仰马翻。亲戚、下人、医师、警察,接获急报赶来人,把偌大客厅塞得无立足之地。由于不能省略验尸步骤,格太郎身躯被原封不动地放在长衣箱内,周围很快围满检调人员。打从心底悲伤弟弟格二郎,及满面虚伪泪水阿势也夹杂在检调人员中。在局外人眼里,两人愁容相差无几,难分轩轾。
长衣箱被抬到客厅中央,名警察不费力气地揭开盖子。五十瓦灯泡照亮格太郎丑陋变形苦闷模样。平日服帖整齐头发乱得几乎倒竖,手脚在垂死痛苦中痉挛扭曲,眼珠,bao突,嘴巴张得不能再大。倘若阿势心底未栖息真正恶魔,只消看上眼,应该会立时悔悟坦白才对。尽管阿势没敢正视,却也无意坦白,甚至泪流不止地说起睁眼瞎话。纵然有杀害人命狗胆,但她能冷静至此,自己都难以置信。数小时前刚从幽会情夫家里归来,穿过玄关时,她还那样不安(虽然当时她也是个不折不扣恶女),连她都觉得现在自己简直判若两人。看来阿势体内天生盘踞着冷血恶魔,莫非此刻终于显现真面目?对照她发现丈夫被锁在柜内之后超乎想象冷静态度,似乎只能如此判断。
不久,验尸顺利结束,家属抬出遗体移放到其他地方。情绪稍觉平缓后,人们才有余力关注别,这才注意到长衣箱盖内侧抓痕。
即使是毫不知情、不曾目击格太郎惨状人,也会觉得那些抓痕异常恐怖。死者疯狂执念,残留在笔画模糊鲜明刻痕里,叫人瞥见就不得不别开脸,不敢瞄上第二眼。
在这当中,只有阿势和格二郎从抓痕图面发现其中不寻常。旁人随着尸体移开,都到别房间去,只有他俩留在长衣箱两侧,以异样目光凝视着盖内如影子般浮现东西。哦,那究竟是什?
那像黑影般模糊,如疯子笔迹般稚拙,但细看之下,无数凌乱抓痕上似乎是个有含义文字,个大,个小,笔画有斜、有扭曲,但仍勉强能够判读,好像是“阿势”。“是嫂嫂名字”,格二郎专注眼眸转向阿势,低声道。
“对啊。”
哦,在这种场面,阿势竟能如此镇定地回应,实在叫人震惊。当然,她不可能不懂这两个字意义。这是濒死格太郎拼着最后口气写下诅咒,是撑到“势”最后划,他多想接着告发阿势就是凶手啊,然而不幸格太郎无法完成这个心愿,只能怀着遗恨,带着秘密和不甘就此丧命。
可惜格二郎太过善良,压根儿没深入想到这层。“阿势”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他根本无从想象其实是在暗示真凶。格二郎看眼阿势,对她他只报以淡淡疑惑,可怜哥哥竟然至死都对阿势难以忘情,痛苦指尖不住地写下她名字,真是凄惨。
“啊啊,他竟如此挂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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