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十年,那些两三百岁狐狸似还是没有长进,在洞里缓慢地修炼,不敢出去,怕人,古遥却觉得自己长进不少,因为他跟随容寂在人间闯荡,见很多人,知许多事。
容寂也从青年人变成三十多岁,他习武,每日克制地练剑,故此还是模样年轻,身段颀长结实,深邃眉眼不染风霜,只是愈发成熟内敛。
古遥却始终是少年样貌,红衣似火,俊俏如玉,每到个地方,都有人要问他:“公子是哪里人,可有婚配?”
古遥就转头问赶马容寂:“师哥,你还不同成亲,再不成亲,你就没人要啦。”
容寂身平平无奇灰衫,坐在马车前头,也不回头:“那就没人要吧,你还当怕这个?”
途中,臧昀在荒漠绿洲同寡妇见倾心,他们在那里呆数月,臧昀留在荒漠,与那寡妇成亲,所以,又只剩下容寂与古遥两个人。
两人共骑乘,走遍版图所有河山,领略不同风土人情,什都遇见过,吃人黑客栈,山头绿林土匪,杀手和门派火拼,有个亲王造反封锁城门,他们恰好在城里,容寂便带着他直接杀出去,路遇抢亲,古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新娘见他二人,竟当场抛下相公,想跟他们走……后来还被古遥发现那新娘是只刚刚化形蛇精。
古遥便拿出自己大妖风范,教育她:“你存心要害人是不是,妖不可随意害人!”
“可是大人,”在那蛇妖眼里,古遥身上气息就是可怕大妖,所以她唯唯诺诺,“人若要杀妖呢?”
古遥说:“你便藏好你妖怪身份,你瞧,旁人看不出是妖,都来问婚配没有,要把女儿嫁给呢!”
早,况且,还要送你归家呢。”
“嗯……”古遥应声,脑袋蹭蹭他手掌心。
若容寂甘愿做个凡人,再过三十载、四十载,终会白发苍苍,寿终正寝。
人固有死,可几十年太短,古遥不愿让他死,无论这里是不是幻境,他都不愿。
人会怕老怕死,所以心肠歹毒之人会杀狐妖、夺狐珠、炼狐丹。
两人日日夜夜地同吃同住,有时起挤在马车里睡,有时住客栈,也是睡同张床,古遥总是蜷在他怀
那蛇妖想要跟他走,觉得他厉害想跟随他历练,被古遥拒绝:“不收小弟,你自己混吧。”
蛇妖刚刚出世,什也不懂,问他:“大人觉得,做人真有那般好?”
可怜古遥自己都没觉出味,他经验浅薄,高深莫测地说:“做人嘛,是要比妖快活些。”
妖打野食,人吃烹饪过后美味,当然还是做人好啦!
后来,古遥还顺道回次狐狸洞。
等师哥也老,怕死,若是想修道成仙,古遥琢磨着,到时再教他吧。天道不要他说出口,难不成还不让他做出来。
屋外蝉声如急雨,入秋后,燥热渐去。
容寂在城中置办豪华马车,带着他外出,为是信守诺言,带他回家,寻到老和尚。
可对于老和尚描述,古遥翻来覆去就那两句,和尚是个大好人,寺庙叫什,说不出来,到底在哪座山,什也说不出来。
可容寂还是陪着他走遍整个中原,每座山都走,兜兜转转七八年,天下都改朝换代,他们又朝着西北荒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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