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康当时确实是在脑中就着林衍琴声写下这段钢琴。确切地说,自他听过林衍弹琴那天起,无论是笔下还是脑中所有钢琴,都生长在林衍琴声里。
去你妈李重远,老子才不管什人家愿不愿意。
老子就是要这写。
老子就是要他弹。
他讷讷张口:“你……”
居然没发出声音。
穆康闭嘴。他被李重远话弄断思路,又被林衍表态搅乱心。
林衍没看穆康,既然做决定,就不再反复。他让几位暂时没事做铜管把角落里钢琴推到指挥台旁,领着全团重新对音,平静地说:“先走几遍,差不多再加进来。”
他手指滑过谱面确定小节数,继而抬手,身姿挺拔,指挥棒稳稳停在半空。林指又全开他镇定自若,不久前与穆康争执好像没发生过。
穆康吃惊地看着李重远,话都说不清楚:“什…………操?”
李重远沉重总结道:“好好想想吧。”遂起身回到大提琴首席座位,深藏功与名。
如果不是管啸直瞪自己,陆西峰都恨不得要为怼爷鼓掌。
林衍就在此刻推门而入。
他看眼穆康,然而穆康正在对地发呆,并没有看他。
个怂逼,有什脸说。
李重远拖个椅子坐到穆康身边,摆出副促膝长谈姿态。排练厅里说话声忽然小几倍,大家都竖起耳朵。
“说你啊……”怼爷拖长音调停顿下,“林指好好地站指挥台上给你排新作品就够给面子,居然还要人家边弹边指,你以为是演贝多芬莫扎特钢协啊?”
众人:“……”
虽然这番话非常好地总结六十多名围观群众心声,然而点润色都没有这平铺直叙说出来,怼爷名不虚传诚不欺也。
大伙儿无缝衔接地进入工作状态。“灵魂伴侣”果然不是吹,俩人带着乐团,两遍下来就把所有线条缕得干净整洁。
待到林衍坐上钢琴弹出第个音,穆康整颗心便熨贴起来,仿佛尝尽人世间所有得偿所愿和志得意满。
就是这样。
和自己写曲时初衷点儿偏差都没有。
穆康和林衍弹琴风格很不样。穆康琴声独树帜,激烈又偏执,林衍弹琴则细腻温润,更有大师风范。
林衍默默叹口气,站上指挥台,嘴角抹无奈笑,面对整个乐团,眼神沉静又清澈。
李重远看着他,忽然有种预感。
林衍开口说:“既然这样,来弹。”
鸦雀无声。
穆康猛地抬头,他坐在指挥台后面,只看到林衍笔挺背,然而林衍声音那温柔,他觉得自己又开始心悸。
李重远:“再说会弹和会演根本不是回事儿,但凡上舞台开先河,会有数不清合作方来提要求,这不是徒增林指工作量吗?
穆康:“……”
“即使这些都不考虑。”李重远不给他插嘴机会,“你和林指是朋友,人不愿意弹,你却非要强人所难,还算什朋友?”
穆康妄图反驳:“这是专门写给……”
“那又怎样。”李重远指指穆康,“你专门写给人家人家就非得要吗?你有事先问过人家吗?人家同意吗?你是那种‘因为喜欢你所以你就定要喜欢否则你就是欠’小公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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