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远把影集抱在怀里,站在秋日清冷朝阳中,低声感叹道:“怎舍得毁掉它。”
李重远在门口站会儿,环视圈空无物客厅,继而大步走向卧室,将公寓里里外外转个遍,终确定此处已无人居住,摄影师所有生活痕迹几乎都被抹掉。
唯余本薄薄纯白封面画册,像是被遗忘般,孤单躺在玄关处,上面压个空酒瓶。
李重远深吸口气,将画册拿起来。
那是本影集,内容不多,都是Alex给李重远拍生活记录照片。色调比在特拉维夫展览战地记录照片轻快很多,取景构图依旧是Alex贯自然真挚。李重远张张慢慢翻阅着这些谈不上多珍贵往昔日常,发现自己不仅记得每个场景,甚至能回想起当时Alex举起相机对着自己姿态。
影集最后夹张便签纸,上面工工整整写几句话:
疚与酸楚,直觉自己这事儿干得比傻逼穆还要混蛋。
“抡琴”比“强吻”过分太多。
定得道歉,没得商量。
李重远三周后结束巡演,回到L市家中时正值早上八点。他把琴放回自家书房,掉头就去敲Alex家门,敲门声从礼貌版渐强为粗鲁版,咚咚咚两分钟仍没有回应。
李重远啧声,站在门口给Alex打个电话。
本来打算当礼物送给你,但大概找不到机会。
文件已经删,这是世间仅剩份。知道自己既没资格留着它,也没资格毁掉它,它处置权属于你。
非常抱歉让你感到困扰。
大提琴家李重远在二十多年人生里,从未怀疑过自己性向,也丝毫不觉得自己会爱上男性。
但这并不妨碍他被个善良而温暖灵魂感动。
电话里冷漠女声告诉他说:“你好,你拨号码无法接通。”
李重远:“……”
他眯起眼,冥冥产生种微妙预感:这货不会是搬走吧?
李重远只犹豫两秒,火速回房翻出邻居家钥匙,手势果断地打开门,未经主人允许径直闯进去。
扑鼻而来股家具在灰尘与阳光中静置已久寂寥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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