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抓到人,老房,难道世上就没有下桩凶案吗?”
陈国华觉得自己这句话问得很无力。
房正军不接他话,房正军抬起手,挥散烟气和蚊蝇:“当初多少人都说卢世刚就是凶手,是力坚持疑罪从无。要抓人,就要真凭实据地确信他是凶手,卢世刚犯罪证据不足,又有不在场证明,不能让他做替死鬼。”
陈国华望着他。
“可不瞒你说,这多年心里仍然怀疑卢世刚,直想把他当场擒获。每次新凶案发生,都想杀自己,因为谁也不能保证是不是因为当初错放而害又家人命!”
房正军沉默以对。
他今年已经四十九岁,依然仅仅只是个支队长,旁人早就干上去,同龄人里,他是始终压着难提拔那批人。他房正军兢兢业业这多年,不提拔,还能为什?金川案追查不力,办案无果,作为始案负责人房正军难辞其咎。
“不是不支持你,恶性案件,省委、市委、省厅、总队,都会全力支持们侦破。”陈国华又点上烟,“但是老房,你是不是考虑考虑急流勇退,要就把这个案子直接移交省公安厅——大案要案,有是人去做。你马上退居二线,这个领头羊,不是非做不可。”他低低头:“要就让小房试试,年轻人,出点错,也不打紧。”
房正军依然没有应声。
陈国华在委婉地暗示,暗示他转手这个案子。
决不放过任何个疑点。”
大家又把明天工作做分配和安排。
会就这样散。
散会之后,房灵枢先跑去换衣服,陈国华叫住房正军:“老房,你留步。”
房正军接过他递来烟:“陈局。”
房正军越说越激动,他激动无处发泄,只好只接只地拍蚊子。响亮巴掌声回荡在公安局大院里。
可是现在,卢世刚死,和金川案所有灭门家庭样,死于
陈局是出于片善意,这个房正军都明白。
上头态度是很微妙,于上峰而言,“稳定”比“结果”更重要,如果当时没有结果,那以后也就不要再轻易提起,事情过去,就过去,人心恐慌比什都严重。
“老陈,你明白。”房正军改换称呼:“你是为好,但你也明白,金川案已经成心魔。抓不到这个凶手,死也难瞑目。”
陈国华忧郁地望着他,他们同是警校出身,并肩作战二十多年,有时候他也会想,是不做刑警人,注定命里都有个破不案子?越是急公好义,越是命里穷途。
他们是把针插在脑后过日子人,十五年,凶手逍遥法外,甚至于连群众都忘记这件事。
陈国华引他同向外面走,两人只是点烟,并不说话,直走到外面僻静处,两个人顶着蚊子看月亮。
陈国华踩烟头道:“老房,你刚才反应,有点不像你。”
房正军笑笑,偏转话头:“无头悬案,换谁谁也不甘心,是不是?”
陈国华看他半日,叹口气:“说句不该这个身份说话——或许你也不该听,但还是要说——你被这个案子耽误太多年,盼望你慎重些,你这个年纪,无谓勉强自己,倒没有什,是为你才这说。”
这话说得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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