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没变,再聚首,梁峰还是那个山沟里出来神枪手,房正军也还是那个愣头愣脑副班长。
个屋里睡过,个锅里吃过,只有当过兵人懂这份情谊,那是和亲兄弟样坚固感情。
酒过三巡,房正军诚恳道:“改天让弟妹和你嫂子见面,小孩子结个拜把兄弟。让老婆看看兄弟出息,也让儿子跟你好好学学。”
梁峰羡慕地看他,半晌,
那时他还不知道梁峰没有孩子,对方是全国冠军,房正军亦不敢高攀。倒是梁峰先打他单位电话:“军子,听说你也在芝川,这你也不见面!”
梁峰直在北京训练,那批战友里,他发展得最好,自然也就和大家有些脱节。他热情地邀房正军出来见面,房正军推辞不过,还是去。
老战友见面,当然亲热。梁峰并没有冠军架子,他自己斟上酒,又给房正军斟酒:“其实家就在芝川,只是训练直住在北京。听老陈说你来芝川工作,想着想着要见你面。”
梁峰其貌不扬,但因为工作缘故,精神面貌很好,人也显得年轻。相形之下,房正军沧桑得多,也拮据得多。
“你怎就有白头发。”梁峰叹息道:“军子,你这工作,太磨人。”
为谨慎起见,房正军向专案组做汇报,于是,在书记员及专案组人员围绕下,张小兵再次描述他对案发当夜回忆。
这对孩子来说是无比残忍折磨。张小兵在被迫回忆半个钟头之后,再度失禁。
笔录到此为止,时任专案组组长李成立发话:“就这样吧,以后不要再来问这个孩子。他知道已经都说,再问,把孩子问疯。”停停,他又说:“卷宗绝密,别泄露出去。”
能为张小兵做,他们都做。
而房正军知道,自己保护责任还没有尽到——这多公安局人来到芝川福利院,虽然明面上打着“访问”旗号,房正军心里还是担忧。他真怕凶手就在自己身边,更怕张小兵遭遇不测。
房正军只是苦笑:“喝酒,喝酒。”
他们谈起在华阳当兵时往事,那时梁峰、陈国华、房正军,他们三人关系最好。梁峰刚去射击队时,还常给陈国华和房正军写信。后来出大案,房正军和陈国华都无心再传鸿雁。联系也就慢慢淡。
但感情还在,他们互相解,知道对方是什人品。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去野外拉练,被野狗围上,还是你,神枪手,枪个,那地打得狗毛乱飞。”房正军感慨往事:“你这个功夫,就应该当运动员,应该拿冠军,许海峰之后就是你,你俩名字里还都有个峰。”
梁峰只是憨厚地笑。
死去人,他追不回命来,活着,他说什也要守住。
房正军想把张小兵带回家里,又怕目标太大,无法解释他身份。更何况他愧对妻儿,原本对房灵枢就关心不够,现在领回来个张小兵,还不知道房灵枢要闹成什样。
有什人可以收养张小兵呢?
此人必须信得过,是熟人,但又不至于令人眼发现养子异常。
偶然地,就在那年,梁峰回到芝川,他是作为文体界代表来访问福利院,陶院长向房正军提起这件事,他才想起这个多年未见老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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