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梁旭生活里多个罗晓宁,这也不算什——热心肠大学生满地都是,其中不乏长年累月帮助他人,梁旭觉得自己行为甚至还掺杂点私心,因此并不值得大书特书。
他在第四次探视罗晓宁时候,碰见他奶奶,罗老太太早就听说有好心人照顾孙子,见到他立刻涕泪交流:“家困难得很。”
张口就是这个。
梁旭有点哭笑不得,旁边护士就看不过去,
奶奶跟从前差好多。
只有梁旭模样,深刻地划在他心上。他睁眼就看见他,因此像雏鸟样对他日夜难忘,而他居然还会再来看他!并且对他这样好!
罗晓宁情不自禁想喊他“爸爸”,不过这个肯定不行。
梁旭还不知道自己在罗晓宁心里已经喜当爹,而他自觉自动地履行当爹职责,去找指甲剪,给罗晓宁剪指甲,又把他睡乱头发打湿梳齐。
“护工不尽心。”他沉吟道:“你要自己和他们说啊,热天要勤洗澡。让你奶奶跟护工交待清楚。”
“爸爸和妈妈呢?”
罗晓宁想不出来,又去舐牛奶——他喝得很小心,倒像是在喝琼浆玉醴。他切神情都透露出种穷苦人家常有困顿气息,但是并不卑怯——他毕竟还只是孩子心性。应该说,这种穷人神气在他脸上,是种纯朴谨慎,他们懂得珍惜东西。
梁旭忍不住摸摸他脑袋:“大口喝吧,多是,明天再给你带好吃。”
罗晓宁居然懂得回绝:“那不行。”
“为什不行?”
“哥哥,吃你东西。”
罗晓宁喝着牛奶,还不忘笨拙地道谢,他不知道怎把“吃你东西”和“谢谢你好意”连起来说,只能翻来覆去地重复这句话。
当然,这里面也包含点喜悦,东西是梁旭给他吃,这似乎让他格外开心。
梁旭在他面前蹲下来:“晓宁,这个茶缸是谁带来?”
问出口他就觉得自己智障,罗晓宁怎会知道?如果没记错,上次他昏迷时候,这缸子似乎就摆在床头。
罗晓宁似懂非懂地点头。
“哥哥。”他艰难地想半天:“你叫什。”
这次,梁旭对答如流,他含着种诡秘心情,将真名半吐半露地说出来:“叫梁小兵。”
这名字似乎是对他过去人生种救赎和释放——不再回避从前,但也要面对今后。
宛如新生。
“是你。”
梁旭笑:“就是你,吃吧,这又不是什贵东西。”
罗晓宁出神地看他,这个从天而降哥哥,实在是太俊朗、太温柔,罗晓宁眼睛此刻过于幸福,低头是牛奶,抬头是梁旭,调转目光是窗外片春意。
反正看什都是好,美滋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梁旭问他内容,他答得含糊不清,因为他自己根本记不得爸爸妈妈长什样,上次奶奶来,抱着他哭会儿,他才朦朦胧胧想起来,哦,这是奶奶。
未料罗晓宁瞥眼,结结巴巴地说:“奶奶。”
他倒还知道自己有个亲人。
梁旭时间去疑心,老人家舍不得丢东西,这也是常见。
他给罗晓宁擦净唇角牛奶:“你爸爸和你奶奶,来看过你吗?”
罗晓宁呆会儿:“奶奶,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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