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宽阔、踏在土地上步伐,迎风延展翅膀,蓬勃盛放姿态,虽然各个有别,可罗晓宁觉得他们很像。
他们是样无拘无束优美。
是,他像个巨型儿童,虽然心里似乎清楚,但总是做着让人发笑举动。他嘴上句不说,然而分得清谁是真嘲笑,谁是爱他才笑——梁旭喜欢他这样,那他就这样好。
如果不从墙上摔下来就好。
罗晓宁时时回想起那天情形,他在墙上捧燕子,梁旭在下面托着他。
梁旭笑,他也就跟着放声大笑,从小到大,他没有这样被人腾空抱起记忆,那时候既觉得刺激,又觉得快乐得不得。春风中远山、嘈杂野鸟、半透明白纱窗帘、还有梁旭送给他大布熊——切熟悉景色在他眼里飞快地转着,转成片华丽又朦胧光。
他攀着梁旭脖子:“哥哥,你劲真大。”
梁旭向他灿烂地笑:“小傻子,是不是觉得哥哥什都厉害?”
罗晓宁出神地看他口雪白又整齐牙齿,用力点头。
“那也是你给。”梁旭把他放下来,又揉他脑袋:“还有爸。”
——园中树上果子,们都可以吃,惟独园子当中那棵树果子,上帝却真地说过:“不可以吃,也不可摸,免得死亡。”
——你定不会死,因为上帝知道你们吃日子,你们眼睛就开朗。
——你们就像上帝样,会晓得分别善恶。
罗晓宁从来没有念过《圣经》,不会知道禁果对于亚当和夏娃意义。但如果能够选择,时间能够倒退,他情愿自己直傻着。
把时间退回两三年前,梁旭会手把着手,给他改错字——他总忘记它们要怎写,又不会拼音,只好心慌意乱地临时用别字来凑。
总觉得是只无形手将他推落下来。
头碰在地上瞬间,他把十几年前事情全想起来。
朦朦胧胧地,他想起自己父亲跟别人不样,冯翠英不让他喊爸爸,要叫“叔叔”。
叔叔从来不进家门,只从
他觉得自己是从那天长大,就好像每个人回忆都有段模糊开始,但童年定有个清晰而深刻起点,是从无知到开蒙起点。
他认真地扬起脸:“哥哥,不傻。”
——这话说得不够准确,他想要强调自己改变,于是又纠正道:“不傻。”
梁旭当然无原则地认同他话,梁旭柔和地笑笑,在他鼻尖上拧下:“聪明也是咱们小傻子。”
他舒展手臂、迈开长腿,切行动都格外潇洒,罗晓宁在梁旭手机里看动物世界,看到草原上奔腾野马、天空中翱翔雄鹰,都不自觉地想到他哥哥,在窗外看到盛放夏花,也不自觉地想起哥哥。
梁旭弹他脑壳:“这个昨天刚讲过,你又错。”
他对他亲密得异乎寻常,就仿佛他是他独立抚养个爱宠,而罗晓宁不觉得害臊,他觉得这是理所应当,是天经地义,是原本就应当如此。
梁旭温柔地责备他,他当然觉得羞愧,于是他们又做数学题。鬼使神差地,那天他好像突然开窍,所有题目,都做对。
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个元次方程。
梁旭喜出望外,把他抱起来转个圈儿:“你怎这聪明呀?!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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