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山民家里住三天,或许是因着他正直又英俊容貌,山民居然没有任何怀疑。长久待下去不是办法,若是被警方发现,还要连累无辜。
第四天清晨,他向山民告辞,这位鳏居老人望着他,叹口气。
他问他:“孩子,你是跟家里闹别扭?”
梁旭时语塞,说不出更多谎言,他忽然阵脸热。
老人更加不多问什,“送你进城吧,”他说,“这时候没有车。”
梁大旭闷声不响地吃顿宵夜,就在山民家里睡。为表感谢,他把手表送给这位老人——老爷爷难为其情,又给他找套干净旧衣服。
山中棚户,腌臜窘迫之处,难以尽述,但人心是纯真。梁旭原本打算就地卧倒,老人招呼他在炕上睡,他也就温顺地和老人家并头而眠。
黑夜里,他望着棚户糊满报纸天花板,觉得山居老人体温,很像梁峰,对方瘦弱体格,又令他想起罗晓宁。
老人睡得很快,也很沉,他许久没有靠近过这样年轻体温,轻轻地,梁旭觉得他牵住自己手。
或许他让他想起外出打工儿子,或是在外念书孙子。
此话有七八分可信。
因为洪庆山不仅是国家森林公园,还是出名打炮圣地。隔三差五就有形形色色野鸳鸯开车到山里进行恋爱运动。
梁旭长得太像小白脸,身长体健脸蛋俏,难保让人发生诡异联想——这漂亮年轻人跑到山里还能干嘛呀?那个呀!怎就剩自己个啦?谈不拢闹掰呗!干嘛不回家呀?小脾气呗!
浮想联翩,这就很强。毕竟生活之中谁也不肯往危险里头想,越是美丽容貌,越容易令人放松警惕。
山民是个独居老头,其实警方之前已经来通知过,但“略有耳闻”和“亲眼所见”是两码事。老头把门开,正对上梁旭烟水迷蒙双俊眼,绺湿漉漉头发从他额上垂落下来,脸上还沾点儿泥。
——就这样,大部分警力都集中在灞桥方向,而当事人梁旭跟着卖菜车子,轻松愉快地进城。
这和当年白宝山大案如出辙,是走趟灯下黑。
他回来,没有别事,就是要个个把这些有罪人收拾干净——就从董丽君开始,因为别人罪都是口述指控,亦或是他心中怀疑,而董丽君是被他当场抓住
——奇妙逃亡,就好像上天要给他点温存、呼吸余地,仿佛证明这世间确有真实良善。
外面警察搜翻天,梁旭在山脚小屋里呼呼大睡。
夜雨断续声音,落进他梦里,像哽咽眼泪,把梦打湿。
警方在丁湖村和蓝田设防,骊山地区因为是旅游胜地,不能直封锁,再者大家惯性思维,总觉得临潼只有条路,梁旭无论如何也不会傻到原路返回。
梁旭偏偏就要原路返回。
“打扰……可不可以让借住晚?”
那样子有点儿疲惫,还带点儿委屈,活像王子受难记。
在老实人心里,凶犯应该是凶神恶煞,跟眼前眼前这文文气气漂亮娃娃,实在无法发生联系。
梁旭见他踌躇,又把手机向他轻轻送:“不方便也没关系,爷爷,能告诉怎出去吗?手机导航坏掉。”
老人见他退缩,更加不起疑心,他把梁旭让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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