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奴坐在妆台前卸下发髻之上花簪步摇,看着镜中颇为陌生神态容颜,虽然心愿得偿,但凭空大好几岁,难免有些失落,却见夫郎面露温存立于身后,于是微笑转过头去。
“别动。”蒙刺史轻轻扳住青奴肩膀,伸手至青奴耳畔摘下只耳环,轻轻放在妆案上,顺手摘下另只,“夫人在看什看得入神?”青奴轻抚面颊叹口气,“在看自己比上次见你之时老多少。”蒙刺史伸手环在青奴腰间,自身后拥住青奴,面颊贴在青奴光洁如昔粉面上,低声言道:“才不过十数天时间,夫人怎会老去?为夫心中,夫人永远都是如此仪态万千国色天香。倘若夫人真老,那为夫自然也垂垂老矣……”言语百般温存。
青奴靠在夫郎胸前,伸手捋捋夫郎三须美髯,“是说,和们初见之时相比,似乎都不太样。”蒙刺史笑道:“这世上凡人哪有不老?夫人今天怎这般感慨?”青奴抬眼看着眼前夫郎,沉默许久问道:“那夫君可还记得初见时情形?”
蒙刺史叹口气,“自然记得,自与夫人成婚以来,便始终觉得自己很有福气,可以娶到这样秀外慧中好夫人。”而后脸上浮起几丝坏笑,
“要是夫人可以早些为蒙家生下男半女,后继香火,此生也就别无牵挂。”说罢伸臂将青奴抱起来。
见得爱郎,欣喜若狂,听爱郎这般温柔言语,于是开口答道:“夫君休要如此客套,这本是妾身份内之事,只怕力有不逮,何来辛苦?”
夫妇两人相视笑,万般情愫皆在不言中。而后青奴听自己夫君开口道:“这位是为夫嫡亲叔父,早年外放他处,是以夫人虽入门十余载也并未见过。此番回京述职碰巧遇上,便请他老人家来家中盘桓数日,烦劳夫人代为安排照料。”
青奴忙向那老者道个万福,寒暄几句便扬声吩咐丫鬟小厮打点客房,准备膳食,为夫君和叔父接风洗尘。
那老者回礼时双混沌老眼便在青奴身上转来转去,青奴心中不喜,碍于夫君脸面,也不好如何,任由夫郎引到身畔坐定,闲话家常。
言语之间青奴才知那叔父本在益州为官,不料宦海沉浮,因错判冤案,被朝廷派下御史革职查办,此番进京便是带银钱珠宝前去疏通打
青奴满面通红,依稀记得往日在
点,希望可以官复原职。不料吏部人却不好说话,此事就此没结果,正好碰到夫君回京述职,于是顺便来这萧关散心。
青奴听得堂上言语,只觉这叔父满腹世俗油滑,行这贿赂手段更算不上什正人君子,想蒙郎少年之时便温文尔雅,此时又如斯稳重内敛,与那猥琐老者没半点相像,若非蒙郎亲口所言,只怕她也不信。
不久家仆已准备停当晚膳,蒙刺史起身邀约叔父入席,青奴自然起身尾随夫郎身后,见夫郎气派大方,谦恭得体,越发觉得为爱郎放弃千年修为换得人间百年相伴甚是值得。
只是席间闲谈之时,青奴觉着那叔父眼神始终在自己身上逡巡,颇为无礼,毕竟是家中至亲,又是客人,也不好给他难堪,唯有移开眼神,少有接触。何况经历这许多波折方才和爱郎成就良缘,眼中也看不到其他。
晚宴之后,众人小聚片刻,也就各自回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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