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颜见得他这般神情,不由自主地打个冷战,习惯性地做个呕吐动作,心想这家伙果真是越来越露骨。
“是是,龙捕头玉树临风丰神俊朗,也无怪如此自负。”鱼姬掩口笑嗔道,可美得你!”
“不是自负,”龙涯叹口气道,“只是你们现在去,也只看得到肿得像猪头样萧玉郎。刚刚听得小们通报,说城隍庙那边被人捣乱,戏台都让砸得稀烂,而那个以俊俏见称萧玉郎,估计得修养三五月才可以出来见人。所以……还不如留在这里看洒家,岂不来得更为清爽适宜?”说罢,两道眉毛又扬扬,倒把鱼姬、明颜逗得同时笑出声来。
鱼姬极力忍住笑,开口问道:“‘喜相逢’名声在外,怎会惹来这等横祸?”
龙涯摇摇头:“这个就不得而知,只听说砸场子是个年轻女子。《目连救母》刚开锣,萧玉郎才出来唱句‘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就被那女子拂袖子掀下台去摔得头破血流,而后十几个武生上去,都如风卷残花般摔将下来,最后连台子都塌掉,那女子也不知所踪,在场之人皆道是今晚鬼门关开,‘喜相逢’不知冲撞何方恶煞,才遇上这等倒霉事。”
大宋政和八年。
七月十五,中元。
中元俗称鬼节,传说每年这个时候都是鬼门关大开,各路阴魂游鬼游历人间。有家有户得孝子贤孙点灯引路,归家享用祭品香火;纵然是游魂野鬼,也可托得这个机缘,出入民间道场佛会,寻求施舍与超度。年度,风雨不改,所以中元节之前几日,市井中卖冥器靴鞋、幞头帽子、金犀假带、五彩衣服等物事商贩便早早摆出行头,远远望去,汴京街头便是琳琅满目,好不热闹。
入夜之后,人们要是聚在汴河之畔放灯祝祷,要是在家中焚香祭祖,当然,也有不少好事人,在城外城隍庙前搭起彩戏台子,所演剧目通常是《目连救母》。
往年这个时候,鱼姬也会暂时歇业天,和明颜三皮道去城隍庙前听戏凑凑热闹,只是这次却颇为例外。
鱼姬闻言微微思量,而后言道:“还真是无妄之灾。不过事已至此,咱们也不用去那边,今个中元节便在鱼馆饮酒
明颜瞅着店外人群游走,心早就飞去城外戏台边,然而见鱼姬仍在不紧不慢地拨着算盘,半点要出门意思也没有,不由得几分躁动,在鱼馆柜台边转来转去,好半天终于忍不住腆着脸上去开口言道:
“掌柜,这会子也没有什人上门,不如……”鱼姬抬起头来微微笑:“不如什?”
明颜眨巴眨巴眼睛:“听说今个摆台子戏班子是‘喜相逢’,午间便听得酒客们言语,说今天要连唱三场《目连救母》,这会儿大概该上第二场……”
“嗯,那又如何?……”鱼姬依旧埋头算账,只急得明颜在边抓耳挠腮:“那个……班子里红伶萧玉郎又有俏目连之称,最擅扮目连僧,真个庄严宝相,不去看看,可惜。”
话音刚落,个异常爽朗笑声传来:“看萧玉郎还不如看洒家。”而后两道飞扬眉毛映入明颜眼帘之中,却是常来这酒馆中光顾京城第名捕龙涯。龙涯倚在柜台面,瞅着鱼姬满眼俱是笑意,笑得好像八月间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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