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璃眼皮微微浮动,身体疲惫深入骨髓,失血无力感也始终挥之不去,但这样疲累却无法入睡。只要天没有回到那片故土,她心就始终像是悬浮于锋芒之上。即使这片刻安宁,也无法抚慰内心深处不安。鹰隼守护,沅萝和铘陪伴固然可令她安心,但大皇兄伤却是压在她心头最重块石头。那怪物般异化檀帝,那从大皇兄肩头剜除还在突突跳动诡
隼亲昵举动,就如同被烫到般,身躯微微颤,垂下头去两颗珠泪滚滚而下滴落在刚才搽拭干净魇暝臂膀之上,蜿蜒出道浅浅水痕。
忽而只大手轻轻地覆在她手掌之上,沅萝抬起眼来却见魇暝不知何时已然睁开眼睛,自不由得吃惊,原本悬在眼眶泪水又次洒落在魇暝手背之上。
得益于梦川皇室独有灵力,尽管魇暝身遭重创,仍然很快地苏醒过来,睁眼见沅萝正小心地料理自己,眉宇之间尽是忧愁之色,自不由得心念动,寻思自己与她不过才相处几日,她便对自己伤势如此上心,不免心中感动,而今见得她垂泪,便如同心头被人重重地敲记似,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轻轻拭干沅萝脸上泪痕,而后微微笑:
“魇暝已无恙,帝女不必为此伤心。”
沅萝见得魇暝脸上温柔表情,就如同倦鸟觅到处可供歇息枝头样,尽管清醒地知道那不是自己巢,也不由自主地想要停靠。相对凝视片刻之后,沅萝缓缓地靠在魇暝肩头,任由魇暝轻轻梳理她微乱发丝……
暮色渐渐深沉,这孤绝冰峰也渐渐沉寂,融入夜色之中。这连日来搏命奔走,早已使得这群人疲惫不堪,好不容易身处安全之所,也自然轻松许多。除守夜警戒人外,大多数人都已经各自依靠着,勉强入梦。
魇暝枕着沅萝膝盖,早已沉沉睡去,虽说身受重创,但苍白脸庞却泛起几分甜蜜笑意,就连直纠结眉间,也不知不觉舒缓许多。他年少之时便统军戍边,不是辗转于军务国事,便是疲于储君之位争斗,于情爱几乎无缘。而今在这孤绝冰峰之上,伤痛病弱之中,得到可心之人温柔慰藉,无疑是味减淡痛楚良药。
沅萝眼光从依偎在自己身侧搂着铘闭目歇息魇璃,缓缓地移向远处驻剑而立,担任警戒之职鹰隼,那伟岸身影过于遥远,就好像个乍然而醒梦,虽惊心动魄却虚无缥缈,远不如压在腿上,带着暖暖温度重量来得真实。在经历太多变迁之后,她很害怕变迁,所以很自然地向往着早已熟知事物。安卧在她怀中男人,那俊美容貌依稀有着魇璃影子,这种潜移默化亲厚感无疑是冲淡不少不安,甚至是种根须纠结于土地踏实。这个男人俊朗温柔英明不凡,且为梦川皇族长子权倾朝野,或许将来便是梦川霸主,得他眷顾乃是天大幸
事。沅萝慢慢地合上双眼,心想:兴许,这就是她命数……
鹰隼矗立在冰峰边沿,凛冽冷风顺着面具缝隙朝他眼角灌,这种不适感可以让他清醒。他眉头微皱,将目光从魇璃脸上移开。这切来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意料之外时间,意料不到地点,以及那个美丽而危险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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