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可说是怪盗二十面相故乡世田谷区居住已久。当年世田谷区还是片麦田,或者说是遍地灰尘
于荒草之中,凄惨地倾颓在地,表面以变体假名刻着“毛久津冢”,听说无论什时候去看,都直是那个样子。昭和十年时候也是:
……供上夏草作为祭悼之花,两位少年墓碑带着没有记忆表情寂然躺卧。
墓碑表面用粉笔画着没有意义直线与曲线,是附近孩子恶作剧涂鸦吧。对儿童来说,这座石塚不过是适合涂鸦石头。甚至在大人眼里,也已经只是块石头。
因而这段文章显得静谧、哀伤。当时已无好事之徒会去祭拜三百年前对美少年石塚,更别提现在成年人,念友[6]情谊在他们心里连丁点儿大涟漪都激不起来。倘若三岛由纪夫和森田必胜[7]也在不为人知之处“玉石俱碎永共眠”,哎,搞不好会沦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资,当成桩丑闻埋没在历史之中。这些嘲笑,与泷泽马琴抄录《藻屑物语》并加上牛头不对马嘴说教,训斥包括左马之助在内男色不忠不孝之害是样吧。
●梦幻相簿
乱步浅草和川端康成浅草深深魅惑少年时期。当时就住在骑自行车不用十五分钟就能到浅草田端,遂打扮成小店员,将自行车寄放在国际剧场旁,然后潜身地铁横町“毕可乐”、“布朗达比”或名曲吃茶“南”,努力想嗅闻些《寸法师》和《浅草红团》残香。战争前年,大川尚未开始护岸工程,葫芦池绿藻和天鹅喷泉都还在。
对当时来说,昭和五十九年PARCO社出版松山岩《乱步与东京》,是本贵重而欢乐写真集。虽然有些遗憾没放入任何大川和大川河岸照片,但书里载满切熟悉古老美好东京建筑。如今回顾,率性融入其中西洋设计,让不禁诧异这城市竟如此庞杂、毫无计划性。不过,照片中景色无疑是故乡,好似能在某街角瞥见乱步伟岸背影。
蒸汽船码头,河川彼岸贩卖电气白兰地神谷酒吧[8]。到梅若祭,就会吸引大群老太婆来木母寺整日念佛。回到这儿,便是谷中墓地。拉上白色纸门各家寺院,上野樱木町圣道明修道院,土黄色美术馆和宽广石阶,萩花飘洒灵屋,古色古香木结构美术学校和音乐学校。来到山手,则有“不出所料恶贼巢窟”户山原——直在想会不会有出版社集结这些照片,企划本《乱步相簿》。但看看新刊书籍架上那乏善可陈,这或许是个无法实现奢望。
这提,今年六月东京电视台有个由台东区赞助十五分钟节目,邀谈谈“台东区与乱步”。题目虽佳,但因为再没有比电视中自己更面目可憎东西,并未立刻答应,于是对方建议先见面聊聊,约好日子竟就搬来摄影器材,只好硬着头皮讲三十分钟。
至于究竟说些什,虽然朋友帮忘记播映日录影,但反正不是值得特地出门观赏内容,索性便搁置不管。不光台东区,仍位于麻布养源寺(在《寸法师》和《少年侦探团》中出现)。还有已经拆除红砖灵南坂教会等地,都希望能同载入这本梦幻相簿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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