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小个子，在裴大嘴对面坐下。他递
支烟，咧起大嘴笑：“搭车啊？”
“对，搭车。”接过香烟，是吕宋烟。
“看你戴着眼镜，定是读书人。”
“倒是念过几年书，没念出啥名堂。”
“念书不如当兵赚钱……”
让韩斌帮忙，从警署档案馆查到
裴大嘴，他原名裴大春，确实是1912年兵变时被抓过，其余和王天方说
八九不离十。不但有记录，还有张照片，照片里，裴大嘴站在堵半颓砖墙前，穿着旧棉袍，手上戴着铐，旁边行隶书写着“盗墓匪裴大春年三十五岁系直隶省大兴县人”。这家伙真长张大嘴，像口里撑着根筷子。
裴大嘴上次越狱后，直在大兴和通县盗墓，有俩同伙，都是大兴安定镇人。个叫吴元科，以前专挖新坟，后来跟裴大嘴起盗旗人墓；另个叫田谦，做过阴阳先生，专门负责找墓。
警署照片不能带走，和韩斌去照相馆，找人画张素描。
找来十三，拉去永定门。这里是通往安定镇唯大路，若坐马车，必经此地。蹲在棵老槐下，极目四望，来往路上都空荡荡，黄沙漫天。半个时辰后，辆马车从北边过来，车夫整个人蒙在土里，只有眼睛和牙齿发着光。
民国初年，马车就是公交车，有钱人出城，要
骑马，要乘马车。摸摸怀里枪，站在路中间拦车。车夫有些惊恐，犹豫着停下，或许将当成打劫。
防盗做这好！们得学学。”
王天方却在地上发现挖过“墓门”——地道，他们挖墙受阻，就地挖地道。地道通进聚宝新厕所，出口就在马桶底下。
王天方骂道：“这帮孙子，拿祖师爷给手艺干这个，真败类！”
在纸上画张平面图，大致算，这路线，至少挖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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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接不上，这裴大嘴张大嘴，却不太会聊天。抽几口烟，故意激他：“当兵不如打劫赚钱。现在这世道，出门都要小心，不留神就给人杀，丢路上喂乌鸦。”
小个子看眼，有些诧异，但没吭声。
裴大嘴哈哈笑起来：“边当兵
笑，大声说：“搭个车，去安定走亲戚！”
“车子不去安定，会儿有大沙尘，得去前面地藏庵避避。”“那正好，也避避风。”
没等车夫再说，跟十三交代几句，让他回城，走到马车后面，爬进车厢。车里已经坐两个人，个短发小个子，看上去跟年纪差不多，穿着短装，坐得笔直，像个走镖；个中年人，新剪辫子，头发披散在脑后，正在抽烟卷，张大嘴吧嗒吧嗒响。和画像上样，正是裴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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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嘴画像，眼神诡异。民国初年，照相馆大都有专人画像，用素描放大小尺寸照片
民国初年，有钱人家会在家里辟出个“厕所”，但用是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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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木手绘平面图，根据距离估算，至少挖三天
在眼皮子底下溜走，竟是个杀人越货巨盗，想认识认识这个奇才。
王天方建议尽快去永定门附近打听，裴大嘴有个大胆习惯——从不走小道，哪怕进城销赃，也是第二天下午坐马车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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