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左说:“是广告文学家,当然懂报纸。”
说:“就算新闻报得快,也不能证明什。”
“今天去秦白水药店,在店里看见田郎。这人认识,专干这种事。”
“造假?”
“造新闻。其实和他算同行,但他专写坏事,用不同名字发表。没有新闻,就自己制造新闻。”
“你找,是想让写大婴孩烟广告吧。可不算什名人。”
“怎不是名人?《白日新闻》读者,没人不喜欢金禾白写故事(金木原名金穆,字禾白)。不是让你写抽烟,你照写你奇闻故事,把抽烟换成大婴孩就行。”
笑笑,把手里烟抽完,说:“现在这烟都炸死人,不用写。”
“问题就在这里。大婴孩爆炸,可能就真没钱娶老婆。”
王左说,他还有个不为人知笔名,叫中右,他用这个笔名在《白日新闻》写个新小说连载,叫《顺天府奇谭》,很受欢迎。他故事里,几位主角总遇到奇怪事,隔三岔五组饭局,喝是张裕葡萄酒,抽是大婴孩香烟。这些故事读起来是小说,人人爱看,其实分别是葡萄酒商店和烟草公司广告。商店和烟草公司付钱,分给报社大半,他留个饭资(民国时,广告代理费称呼),每篇小说能挣上百块(当时,普通车夫年才挣50块)。因为假大婴孩炸死李不赔,这个栏目可能被报纸停稿,王左就没收入。
。这是黄先生高明手段。”
“跟小说有什关系?”
“你们看过《福尔摩斯》吧?黄先生请人在《中外日报》上写侦探小说,大受欢迎。小说里侦探筹莫展时,觉得头晕目眩,就要倒下——喝下瓶艾罗补脑汁,就顿觉清爽,破案如神。写妓院里故事,年轻人嫖瘾大,挑灯夜战,第二天头晕眼花——喝下瓶艾罗补脑汁,马上神清气爽,雄风再现。”
小宝笑:“这不是补脑药,是春药吧!”
王左说得兴奋,站起身,说:“知道写《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吴趼人吧?他喝黄先生送补脑汁,写篇文章感谢,叫《还灵魂记》,黄先生马上给他300块润笔费,在各大报纸发这文章。”
“卖新闻?倒和更像同行。”
“他不收报社稿费,而是收事主钱。如果这事是他干,肯定是收钱栽赃大婴孩。”
说:“查这个不难,找到那条新闻编辑就行。”
王左拍脑门:“哎!这都忘,让李不赔事弄晕!”
第二天,和王左去趟粉房琉璃街,找到《白日新闻》经理瞿铭麟,托他打听
“所以,你怀疑有人故意做假烟,抹黑大婴孩?”
“开始是怀疑,现在基本确定。”
“为什?”
“昨天晚上出事儿时,赌场里没几个人,今天早上5点就见报,消息传得比军阀谈判翻脸还快,看起来像有计划。”
说:“你们做广告,还挺懂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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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初年,袁世凯和他爱国军代言香烟品牌。图片出自山东画报出版社《民国广告与民国名人》
“这就是名人广告?听起来有点狡猾。”
“不是狡猾,是精明。”
王左说倒也没错,曾见过袁世凯做香烟广告,不能说哪儿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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