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洪老太30岁，生下
洪蓝，没多久家里
祖母突然死，很快就有传闻说洪老太身上不干净，有蛊，肯定还会害死人。蛊传闻在摩梭人部族里极其可怕，
旦传言谁家有蛊，族里人都不愿意接近。哪个姑娘被说有蛊，长得再漂亮也没人愿意和她走婚（摩梭人独特婚姻形式）。洪老太带蛊说法越传越凶，她自己也怕，就找巫师看，也说有蛊，需要放蛊，否则活不长。
“族里人都怕
害人，也害怕，就抱女儿走。”
“那你放蛊害过人吗？”
她使劲摇头，说只把蛊放给小动物和树木，不敢害人。母女俩路往北到湖南，待四五年，学会汉话和做臭干子手艺。女儿长大懂事，也怕母亲会死，就每天找些小动物给母亲放蛊，有时还按传说中方法，把蛊毒放给树，也能保命[12]。
南方打仗，两人又往北走，路到北京，白天装作汉人卖臭干子，晚上偷偷做回摩梭人，放蛊救命，毒死小动物都悄悄埋掉。几个月前洪老太生场病，直下不床，眼看着越来越厉害，只能让洪蓝个人出门做生意。
虫，是不是巫术还不好说。
们三人都看看那扇墙上木门，小宝走到门板后面，伸手慢慢拉开。门里头黑洞洞，小宝也不敢往里看。拧开手电照进去，具穿着白衣尸体直挺挺地躺在门里。汪亮尖叫声跑出去，心里惊，关手电，拉小宝后退几步。
过会儿，门里没什
动静，开灯再照，躺着是个干瘦老太婆，身上裹厚厚层白布。
汪亮回屋，躲后面问，死活？
摇摇头，拿手电照着，慢慢走近看，那老太婆动不动，嘴巴眼睛紧闭，确实像已经死。走到门边，拿手电往里照，见这是个狭小密室，只放张床。壮起胆子往老太婆身上照，从头到脚都整整齐齐地裹着白布。
说完，洪老太又问女儿在哪里，说，洪蓝下蛊害死人，被警察抓。洪老太把抓住胳膊，说句什，马上又改口说汉话：“是下蛊。”
洪老太说，上周天夜里，病得厉害，心里害怕，半夜就给女儿做臭干子下蛊虫，“感觉自己快不行，就想多活些日子，糊涂就害人。”第二天女儿出门后，她又觉得后悔，“她回来就跟她说，现在出事，她肯定是怕警察找。”
问她具体哪天下蛊，她想半天，说不清日子。小宝问她为什躲在墙里。洪老太叹口气，说那是生死门[13]，摩梭人死
突然手臂上凉，低头看，老太婆手正搭在手腕上。大喊声甩下胳膊，老太婆睁开眼睛，看眼，张嘴要说话。这是个活人。弯下腰听她讲什，她却只张嘴不出声。小宝过来摸摸脉搏，说气息很弱，病得不轻，恐怕快不行。
说：“那先送医院吧。”
汪亮瞪眼，说这太可怕，是人是鬼？笑他，你不是不信邪吗？
们叫辆马车，把老太婆送去同仁医院，抢救半天，总算救过来。等到半夜，她醒过来，张口就找女儿。
这老太婆姓洪，是洪蓝母亲，两人确实从西南来，是云南四川交界摩梭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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