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书生出身曾国藩在骨子里其实是不太适合用兵,“兵不厌诈”,两军对垒,要求用兵者定要奇谲、狡猾,极富心机,不按常理出牌。但曾国藩呢,他只是个有着巨大坚韧力、脾气倔强读书人。虽然曾国藩有着丰富学养,也有关于天地人巨大感悟,但这样智慧,更多是人生哲学范畴,在本性上,曾国藩并不是个具有创造力且诡计多端人。这样人格特征,决定在战争开始阶段艰难——在战争之初,这个书生既缺乏用兵者所具有大胆和亡命,也缺乏那种举重若轻、爱拼能赢心理承受能力。
1854年2月,曾国藩终于率领着他湘军出山。在衡阳座宗祠广场上,曾国藩抖擞精神,对着黑压压人群,声嘶力竭地宣读他“出师表”。对于万多水陆湘军来说,从军数月,很多人是第次见到这个被誉为“湖湘最有学问人”面容,他们好奇地踮起脚尖,远远地眺望着这个神秘人物。人们明白,天下真危在旦夕,要不,这多面色苍白读书人怎会个个拿起刀剑呢?那个中等个子小老头跟他们说着同样方言,他声音有点嘶哑,尽管言语激越,富有激情,同时也杀气腾腾、声嘶力竭。尤其是曾国藩面容,更显阴森可怕。曾国藩演讲极富煽动性,在场每个人,都像干柴样被曾国藩点燃,也打动,他们挥舞着手里长矛和大刀,山呼海啸,像巨浪样汹涌起伏。
曾国藩手迹
作为传统知识分子,曾国藩当然是极注重名分,“名不正则言不顺”,行军打仗,定要“师出有名”。这篇《讨粤匪檄》是曾国藩亲手写就,也是经过湘军中诸多大儒润色过。檄文结构严谨紧凑,第段痛斥太平军残,bao,以地域观念打动长江流域人,煽动他们联合起来攻陷太平军;第二段痛斥太平军破坏伦理秩序,以护卫理学观念打动知识分子;第三段痛斥太平军毁污庙宇,以神道观念打动般乡民。作为桐城派嫡传弟子,曾国藩最看重是文章气韵和义理,这些,都在这篇檄文中得到淋漓尽致体现。曾国藩很得意是,这篇檄文堪比当年陈琳为袁绍讨伐曹操所写檄文以及唐朝骆宾王《讨武檄文》。虽然文章中没有“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等赫赫警句,但“上有日月,下有鬼神,明有浩浩长江之水,幽有前此殉难各忠臣烈士之魂”等句子,也称得上恢宏大气、铿锵有力。值得提是,这篇阕强有力、惊天动地檄文,比任何有关描写更鲜明更刺眼地把曾国藩向隐遁于昏暗之中性格彰显出来,曾国藩内心激荡浑圆之气喷薄欲出:
为传檄事。逆贼洪秀全、杨秀清称乱以来,于今五年矣。荼毒生灵数百余万,蹂躏州县五千余里。所过之境,船只无论大小,人民无论贫富,概抢掠罄尽,寸草不留。其虏入贼者,剥取衣服,搜括银钱,银满五两而不献贼者,即行斩首。男子日给米合,驱之临阵向前,驱之筑城浚濠。妇人日给米合,驱之登陴守夜,驱之运米挑煤。妇女而不肯解脚者,则立斩其足以示众妇;船户而阴谋逃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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