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当曾国藩回忆起自己戎马生涯,奇怪是,曾国藩绝少有自豪感,相反,对于战争所引起杀戮,以及战争本身虚妄,倒是经常性地陷入种忧郁之中。这种忧郁不止在战争结束后,在战事进行当中,曾国藩就直是忧郁,甚至可以说是厌战。他而再再而三地表达自己观点,并想借此影响湘军将领们。曾国藩在日记中写道:战争就是杀戮,用兵也是很冷酷事情。在战争中失去亲人,岂能不哀痛悲愤?身处祭奠仪式,经常送别死去将士,岂能不肃穆庄敬?失败,当然更悲惨;即使是胜利,看到剩下到处都是死伤人,遍地都是断头洞胸、折臂失足、血肉狼藉场面,连悲痛都来不及。在军营中,曾国藩甚至不允许将士们为某场战争胜利欢歌笑语,在他看来,战争是那样残,bao,对于胜利庆贺,就是对于大批死难者不恭敬,是对生命不恭敬。
进驻安庆不久,曾国藩接到朝廷有关方面通知,早在上个月,咸丰皇帝即在热河避暑山庄驾崩。这个风流而有才情皇帝像油灯芯样耗尽他最后元气,终年还不到四十岁。让这个乱世皇帝死不瞑目,还是南方太平天国政权,据说,咸丰曾在遗嘱中写道:谁能攻克金陵,就封他为王!由于儿子载淳只有六岁,咸丰临终前,命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协办大学士户部尚书肃顺等八人为赞襄政务王大臣,执掌政权。皇帝驾崩消息迟迟没有发布,本身就意味有重大事件将要发生。果然,秋天里,场大事件突如其来地爆发:载淳母亲、二十六岁叶赫那拉氏与咸丰弟弟恭亲王奕䜣发动政变,宣布两宫皇太后垂帘听政,以奕䜣为议政王。政治永远是种交易,为更好地笼络各级大臣,尤其是握有重兵大臣,慈禧太后适时地给予些权臣重赏,以换取他们对自己支持——11月20日,朝廷命曾国藩管辖苏、赣、皖、浙四省军事,自巡抚、提、镇以下文武各官皆归节制。同日,又命左宗棠督办浙江军务,提、镇以下各员统归其调遣。不久,朝廷根据曾国藩密保,任命左宗棠为浙江巡抚、沈葆桢为江西巡抚;李续宜由湖北巡抚调任安徽巡抚,严树森由河南巡抚调为湖北巡抚。在此前后,还任命骆秉章为四川总督,刘长佑为广西巡抚,毛鸿宾为湖南巡抚,李鸿章署理江苏巡抚,刘蓉、李桓、蒋益澧为布政使。这样,以曾国藩为首湘军、淮军可以说几乎掌控清朝半壁江山。
奕䜣
从1861年9月开始,直到1864年10月1日,曾国藩乘船顺江而下去金陵,他共在安庆城内住三整年。读这段时间曾国藩日记,看到最多,就是曾国藩在读书和学问上些见解。对于前线战事,自战争中期之后,曾国藩已对自己指挥方式有调整,般来说,对于战事,他从不过问太细,而是放手让前方将领去处理。曾国藩只是从大势上去把握战争走向,他工作重点,主要放在粮饷供给,湘军与朝廷、地方关系处理以及选拔人才上。曾国藩清楚地知道哪些是他该做事情,哪些是他不该做事情。此时曾国藩,已颇有点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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