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只有短暂两个月。可以说,曾国藩是在艰难困苦焦头烂额中度过两个月。在这两个月中,曾国藩费尽口舌,耗尽心机,充分领教洋人无理,也领教同胞蛮横。现在,终于可以离开。让曾国藩感到困惑是,为什朝廷执意要找自己这样个替罪羊呢?开始就把李鸿章放在这个位置上不是更合适嘛?也许,朝廷意思就是这样善变,就像张女人脸——这是典型女人政治,多疑,怪戾,虚弱。曾国藩想不通是,为什这个女人要把他这把老骨头放在火上烤烤,直到烤出异味来才放下。也许,她就是想毁掉他,毁掉个神话,也毁掉则文化寓言——个神话破灭,个榜样倒塌,只有在别人神话和传说破灭之时,自己危险才会真正地解除。
曾国藩终于归位。在努力将人生画个巨大弧形后,曾国藩想是,如何在收笔时候,尽力使这根轨迹变成个圆。在天津最后段时间里,曾国藩最惦念,就是家乡白杨坪。对于家乡,以及家乡父老乡亲,曾国藩直怀有深深愧疚,自己所得到切,都是白杨坪、湘乡乃至湖南那块红土地给予。自己这辈子,直忙忙碌碌,前期博取功名,中期带兵打仗,晚年极度虚弱,对于家乡,实在无暇顾及,欠账太多。现在,曾国藩最盼望,就是回到老家湖南,耕种自己亩三分地,然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种愿望,很长时间里,直埋藏于自己内心深处,秘不示人,也秘不示己。现在,随着岁月流逝,年龄增大,这种愿望,终于如惊蛰后蚯蚓样,开始蠢蠢欲动,并且,越来越强烈地向上拱动。这辈子,曾国藩尽管如此喜欢学问,喜欢作文,但在他看来,自己从没有写出最好东西,甚至,连首好抒情诗、风景诗、喧笑诗以及谐趣诗都没有写过。曾国藩给人印象只是谨慎、冷静、冷酷、执著,甚至老谋深算、从容自得,其实,他身上到处都是伤痛,可以说,涉世越深,就越感到恐惧和悲哀;恐惧和悲哀占据他全部生活,尤其是他晚年生活。那是对于冥冥之中恐惧,以及对于现实悲哀。而他灵魂中真正声音呢,却从没有机会酣畅淋漓地表达。现在,曾国藩很想躲到金陵或者干脆回归那个属于自己小山村,去淋漓尽致地表达,去淋漓尽致地释放。当然,对于自己是否能够真正地表达出,曾国藩点也没有自信,在很多时候,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江郎才尽。很长时间以来,身上痂壳越来越厚,心灵也蒙上厚厚尘埃。要想自由地表达,毕竟已不太容易,也不太习惯。不过切都不是太迟,自己可能还有时间,曾国藩这样安慰自己。也只有在这样自安慰中,曾国藩稍稍地找到点心理平衡。人生,就是这样失之桑榆得之东隅,哪里有那完美呢?
这年,按照中国传统,曾国藩六十大寿。还没到生日,朝廷就早早地派人来天津,给曾国藩送来寿礼,有:御书“勋高柱石”匾额面、福寿字各方、佛像尊、紫檀嵌玉如意柄、蟒袍件、吉绸十件、线绉十件……朝廷寿礼如此早早地送来,让曾国藩始料未及,这些,可能是慈禧太后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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