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像是微微有醉意,深深地看白杨,看许久许久,嘴角划过若有若无笑,“谁知道呢……天知道。”
冬夜细雪拂过他微微勾起嘴角,随风飘落。
白杨在那细雪之中,怔忡地仰望世安,世安低下头,也从余光里飘忽地看他,白杨突然觉得,这男人在绵绵粉雪中侧颜,看上去像某种温柔巨大野兽,在雪夜里远望着人,明知道是凶猛,可却让人感到莫名孤独。
两人相看良久,雪吹进世安眼,世安微微地将眼眯上。那动作也像极温驯野兽。
……他眼睛原来这像狐狸,又细又长。
话出口他就后悔,听上去像个傻乎乎小姑娘。于是又追着修正:“你对太好。”
世安凑近他,闭眼指点:“这个,不能叫做好——你帮,帮你,以后好多着呢。”
——这话说得无心,然而是若有若无地让人觉得怅然。
白杨时尴尬地低下头去。
是啊,他帮他,他也帮他,他们以后好还多得很。大概也就是这样关系。
兜里吗?你当是姨太太啊?”
白杨笑得满地打转,“也不是你姨太太,开玩笑,你赶紧把钥匙拿回去,脑有坑啊你。”
世安奇道:“给你车你嫌不够好,给房子你又说开玩笑,到底是要怎样?”
白杨纠结会儿,“你陪喝酒吧,刚才在酒吧你干嘛不准喝酒?要喝酒。”
世安道:“喝酒坏嗓子。”
白杨心里想着,捏紧酒瓶,忍不住整个人都缩进大衣里去。
自己大概可能也许是喝醉。他想。
心跳如擂,像整个世界细雪敲在滚烫心上,声又声,怦怦然清脆。
是说厚不厚,说薄也不薄份情。远也不远,近也不近。
世安觉到他尴尬,便也不说话,沉默片刻,世安无话寻话地说:“人呢,活在世上,不能只对自己好。”
“像吃饭睡觉,总要对个人好,不然不知道是为什活着。”
“总得有个这样人。”
白杨好笑道,“所以正好是?”
“就喝点儿,又不喝多!”
世安便向保罗道:“去下面酒窖,拿两瓶威士忌来。”白杨在旁边敲着车顶:“要82拉菲!”
保罗又茫然地看他俩。
世安笑道:“拣好拿。”
两个人冒雪对瓶吹,喝得十分尽兴。白杨高兴地抱着酒瓶,身上裹着金世安大衣,“金世安,你为什对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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