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梦》。
李念吐个烟圈,淡淡笑,“说大概你也不信,在这个圈子这久,也不全是为钱,也是有追求好吗?”
世安被他逗得大笑,“你掉进钱眼里人,也跟谈追求。”
李念支开话题,“可以金董事长,真没看出你这痴情,为捧白杨亲身上阵写剧本,服气服气。你赶紧把名字定,跟单启慈再商量遍,这个事情要办就快,你弄好,立刻去找张惠通。”
李念走,世安独在阳台上倚栏坐着。
已是深秋之末,夜深露重,只轮明月盈盈在天,四边托着些云絮,犹如冰轮出海。
这个本子得找个大导来拍,不能浪费,好导演能把这个片子拍得名利双收。”
世安看他神色:“你有主意?”
“有,想请张惠通来拍。”
张惠通是和臧援朝齐名宗师。两人同行同岁,各负盛名,颇有些时瑜亮意思。臧援朝在国内口碑甚誉,票房更是横行霸道,张惠通则擅长细腻文艺作品,极有美名。
两个人都是慢工出细活类型。
世安想起当年在得月台初见露生,也是这样,月华如水,飞霜泻地。
两世为人,他真与这座城市生死有缘,这城市活在梦里,多少人在山色江波里做着梦,旧梦尘掩沙埋,新梦又在春风秋月下眷眷展开——在这里爱着、恨着、盼着、怨着,并不是只有他和露生两个人。
梦中如幻如露,醒来笑南柯。
他走下楼,大声唤保罗:“研墨来。”
保罗打着呵欠给他铺纸研墨,只看到他金先生款款运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字。
“他去年虽然在天龙奖上败给臧援朝,但是绝对不比臧援朝逼格低。”李念踌躇满志,“就是有点,他票房不如臧援朝稳定,好时候跟吃药似,不好时候扑进下水道。”
张惠通文艺片,有时曲高和寡,太过于阳春白雪,真拍到精深地方,大家简直不懂这个大师到底想表达什,总不能花几十块钱去电影院里表示自己不明觉厉吧。
世安沉吟,“可看你这个样子,是铁心要找张惠通。”
“你不懂,他虽然票房蹦极,但是名声却是永远不倒,没人敢说张惠通片子是烂片,最多只能说看不懂。”李念兴奋地点上烟,“金狮金马他都拿过,老外特别吃他这套,白杨要是能从他片子里出来,以后就真是金母鸡。过去是没这个胆子请他,有你这个本子在,他和单启慈关系又好,保证能请得动。”
世安故意问他,“你不怕张惠通给你拍得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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