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柳没有说话,电话被另个男人拿走。
“名单会发给你,”他说,“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之柳,他和你事情到此为止。”
电话
白杨有些着急,插嘴问句:“怎?谁在打你?”
许之柳听到他声音,半天才说:“没事。”
他知道他们在起,不管白天还是夜里。
世安也在旁边担心,只是不好说出来,怕惊动对面,他按住白杨:“你在哪里?”
许之柳咳嗽着笑下,“真没有事,不用报警。你要见,随时可以去找你。”
烧吧,世安想着,脸上更加文雅地笑着,只听经理在旁介绍摆上来前菜。
昨天凌晨三四点时候,许之柳电话来。
先惊醒是白杨,白杨把他推醒,他看看电话,白杨嘟着嘴说:“接吧。”
世安笑着开外扬。
许之柳声音听上去虚弱无比,像是拼命喊叫之后嘶哑。
他母亲接风宴设在绿地云端,这是南京海拔最高酒店,餐厅在78楼,暮色里,眼下望,仿佛看得尽整个南京万家灯火,在春夜云气里华彩闪烁。
这个在传言中被斩断龙脉古都,似乎把所有失去王气都弥补在锦绣繁华上,那繁华像陈年云锦上满地绣,因为太繁丽,乍看去似乎平庸,是种朴拙、宽裕美。看得久,才觉到触目惊心浓艳。
有些人天生也是如此,他们温雅已经成习惯,密布在他们举手投足每个细节,乍看去,仿佛也不觉得如何惊艳,然而愈看就愈为这种沉静气度倾倒。
世安包下整个场子,经理带着服务员们规规矩矩站在门口,先鞠躬问“王总好”。
世安请他母亲落座,自己也款款坐下来。
白杨不敢说话,在世安怀里眨巴着眼睛,他意思是要世安去救他。
许之柳不等他们说话,只问句:“你很爱他,对不对。”
世安沉默片刻,缓缓道:“之柳,你要保重自己,不要为犯险。”
他以目示意白杨去报警,面用话拖延。
“并不需要那份名单,”世安说,“你先告诉,你在什地方。”
“拿到名单。”他说。
世安听他这样声音,时有些吃惊,和白杨对望眼。
“世安,”许之柳问他,“白杨就在你身边,是不是。”
世安温和道:“是。你嗓子怎?”
许之柳好像被什人掐住,从喉咙里痛苦地哼声,电话发出滚动杂音,过许久又被拾起来。
王静琳含住心里缕吃惊,她刚开始以为狸猫换太子事情金海龙是在胡搅蛮缠,现下她当面见,也觉得她儿子和过去差距太大。
简直天差地别。
金世安看出王静琳惊讶,她藏得再好也还是在脸上流露出来,世安给她足够时间去惊讶——大凡名角开场之前,总是先要有许多小角色来唱戏,点着黯淡汽油灯,拖着唱许久,让人盼得眼渴心角,名角方才姗姗来迟地登场,那时候数盏电灯大放光明——哪怕名角开口不够脆呢!这雪白光耀场子镇之下,大家也就心醉神迷。
所以世安不开口,先让王静琳心里汽油灯烧会儿。
王静琳此时定在心里猜测他变化,先猜他是否虚张声势,又猜他会怎样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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