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握着手,求岳眼中浊泪翻涌。
“可……给他们报仇,报仇。”
世安和白杨更觉得难过,都无声落泪。
求岳看他两人哭得伤心,却收起眼泪,缓缓咧开嘴道:“等你们两个,等好久。”
两人都握紧他手。
金求岳只盯着世安,盯许久,浊泪渐渐涌出,口中喃喃说个不停。
世安贴近听,才听清他说:
“露生死。”
世安也落下泪来。
“爷爷死。”
刚进门,世安已经吃惊,不为别,这栋豪宅从外面看去,和比佛利所有豪宅没有什差别。而世安认得清楚,内里整个房间大厅摆设,和当年金公馆模样。
他跟着管家向里走,越走越是明白,外间是按照金公馆来布置,二楼则是照着榕庄街小宅来陈设。
世安在窗下副炭笔素描旁驻足,当时他也在家里挂这样幅画,李铁夫作,旁边样写首英文小诗:“StoppingbyWoodsonaSnowyEvening”。
雪晚林边歇马。
这是他请李铁夫来家里,谈到兴浓处,李铁夫便临时起意,作这幅素描。
时间不等人,另个金世安为时间所挟,恐怕也不会等他们。
世安和白杨立刻飞赴洛杉矶。临行之前,他们仔细询问加州大学医院,是否有个叫金世安老先生。
医院回答得十分果决:“病人隐私们无可奉告,请先说明您身份。”
他们哪有什身份,世安只好认个孙子,“是他侄孙。”
医院当然不信,拒绝给予答复。
白杨看他许久,终于问他:“金……金世安,你还记得回巴黎事情吗?”
他还是习惯叫他金世安,更希望金求岳告诉他,不记得——那也许在另个世界,露生就不会死。
而求岳看着他,明快地笑,这笑容与他们
“周叔死。”
“柳婶也死。”
“陈叔、张妈、秦姑娘、朱妹妹,都死……”
世安许久未闻人说这些名字,猛然提起,心中无限酸涩。他们都是普通人,是虽然有野心,但并无大志商人;是本本分分,起早贪黑仆人;是金陵城里,花香鬓影千金小姐;是秦淮河上,芳名昭著名旦红伶。
这些人或死在屠杀之中,或死在战场之上。抔黄土,白骨委地。
露生很是喜欢,直挂在墙上。
不必再问,他已经可以确定,这栋房子主人就是金世安,只是不明白他为什改姓名。
金求岳已过百岁,满面皱纹黑斑,牙齿尽脱,眼睛却还清明,他见世安和白杨,便从脸上绽出个艰难笑容。
世安凝神看着这张苍老脸,这就是过去自己,却不知道他又经历多少风霜。
金求岳向他俩颤抖着伸出手,白杨和世安连忙接住他手。
到底是有钱好办事,他们找当初黄主任,又许以重金,黄主任复来电话,“查近年来入院病历,没有这个人。”
大家都觉得意外,世安问:“华人有没有?年纪非常大,可能已经过百岁。”
这次黄主任倒很爽快:“这个有,叫金求岳,你们要见就快,这个人刚刚终止临终护理。”
是也好,不是也罢,他们定要去见见。
他们在比佛利山庄见到金求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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