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翅藻,颤动着黏滑肌肤,挣扎着丑陋手脚,像个巨型蜘蛛;捣布褐藻,好似长在水底仙人掌;马尾藻,可比拟为海岸边大椰树;最恶心是绳藻,拥挤在起像蛔虫样;青海苔燃烧着,吐出绿色火舌……各类海藻推挤在起,形成个大平原,个平原连接着个平原,密密麻麻地覆盖整个海底,只偶尔裸露出巴掌大岩壁。不知道这些植物根部又是怎样番天地?那里盘踞着怎样可怕生物?海藻枝干枝杈像蛇头样,相互缠绕、嬉戏、争斗着。隔着蓝黑色海水层,在灯光幽幽照射下看清这些景象。
有些大平原仿佛刚经历场大屠杀,大面积分布着染有漆黑血色紫菜丛,像个女子披散着红发牛毛海苔【21】,像鸡爪样海百合,像只巨大红蜈蚣蜈蚣藻。其中印象最深刻,是乍看之下像整个花坛鸡冠花沉入海底鲜红鸡冠菜,在伸手不见五指漆黑海底,视线突然撞见鲜红欲滴丛红,那种惊悚实在不是在陆上能够想象。
在这异度空间大平原上,无数个蛇头吐出色彩艳丽、黏稠蛇信,它们相互推挤、纠缠、交织成副形状诡异植物丛林,青绿色背景上黄色和红色点缀其间,拨开极蔓,成千上万荧火虫上下飞舞,随着隧道里光线越来越强烈,它们像幻灯片里影像般显现出千奇百怪身影。形象狰狞虎鲨,露出苍白腹部黏膜,它们就像神出鬼没过路魔样从眼前蹿过,时而瞪大嗜血双眼冲撞玻璃墙,时而啃噬外墙,看到它们紧贴在玻璃另侧贪婪厚唇,就像意图不轨猥琐男子,歪着嘴,淌下肮脏涎水,这样联想让千代忍不住浑身哆嗦。
如果把体形娇小小鲨比喻为海底猛兽,那现在在玻璃隧道外游来游去鱼类,例如鳐,就应该是栖息在水中猛禽,而鳗鱼、海鳝则可视为海洋中毒蛇吧。提到有生命鱼类,陆地上人看到顶多是在水族馆玻璃箱中游泳,或许会觉得这样比喻太夸张,但那些看着温顺、吃无益亦无害对虾在海中嘴脸、海蛇近亲鳗鱼在海藻之间游移姿态多让人心里发毛,若非实际深入海底是无从猜想。
倘若恐怖能为美丽加分,怕是世上再没有比海底景色更绝美事物吧。至少通过这次体验,千代深觉这是有生以来第次接触到梦幻世界美轮美奂。黑暗那端隐隐传来某种体形庞大生物气息,那两点亮闪闪鳞光渐渐淡去,接着灯光下幽幽出现色彩鲜艳立旗鲷斑纹,勾勒出个敏捷身姿,千代见状不由得发出赞叹,极度恐惧与兴奋,致使她脸色阵阵发白,她紧紧抓住丈夫袖子。
立旗鲷菱形丰满躯体上散发着蓝白光芒,它身体上线条就像太阳旗样,那两道黑褐粗条纹,在灯光照映下,反射出金光。它有双大眼睛,像浓妆妖艳女人描着粗厚眼线,嘴唇往外突出,高高隆起背鳍好似战国时代武将盔甲上饰物,骄傲地扬起。它奋力扭动身体往玻璃方向游近,下刻“蹭”地调个头,几乎贴着玻璃在千代眼前悠然游过,看到这幅景象她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那并非画家在画布上创作图案,而是条活生生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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