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那是特地雇来潜水高手。她是来迎接们。”
广介扶住脚步踉跄、几乎要瘫倒千代说明道。千代不住喘着气,像个孩子般大叫:
“啊,真是吓坏。没想到这深海底竟然有人。”
裸女来到玻璃后方,轻飘飘地站起来,只见她黑发在头上盘旋,露出痛苦笑容,
那是块约人环抱大小岩石,上面散布着几个如飞行船气囊般物体,仔细看像是直立褐色囊状物,由于水流关系微微左右摆动着。这景象实在太超乎想象,千代愣愣地盯着好会儿,大囊后方水流突然晃动起来,头体形庞大野兽——看着像只存在于古画中太古飞龙——穿过大囊缓缓现身。千代吓大跳,但她视线却像被磁铁吸住样,动弹不得,接着她认出来那个庞然大物到底是什,稍微放下心后更不愿转移视线,动也不动地继续观察这前所未有奇景。于是,她看到它转过身面向她,那个看起来比飞行船气囊大好几倍怪物,张大嘴翕合,张合之间几乎要把脸撕裂成两半,它摆动着背上像飞龙样突起棒状物,迈动着骨节突起短腿,步步逼近千代。当它来到千代面前时,那感觉是多恶心啊。眼望去,前方怪兽几乎只有张脸。嘴巴开到短腿上,像大象样眼睛混迹在背上突疣丛里。布满疙瘩皮肤粗糙不平,还浮现点点丑陋黑斑。怪兽大得像座山,清楚地映在她眼里。
“亲爱、亲爱……”她好不容易才移开视线,仿佛遭到攻击似回头望向丈夫。
“哎,用不着害怕。这是高倍数放大镜。刚才你看到生物,喏,透过普通玻璃往外看,实际上只有那丁点儿大。瞧,那叫躄鱼,和安康鱼是同类,借助变形鳍在海底爬行。还有那边像气囊样物体,那个你也知道,是种海藻,听说那叫做长囊藻,是囊状对吧?呐,们再往前看看吧。刚才已经交代船夫,赶得上话,再过去些应该可看到更有趣景象。”
即使听完丈夫解释,千代仍难以抵挡想见识更多恐怖生物不寻常诱惑,于是再三窥看广介小恶作剧般放大镜装置。
岂料,让她最为震慑并非这种小把戏,也不是寻常海藻、鱼类、贝类,而是比它们更猎奇、艳丽甚至诡异好几倍某种生物。
走会儿后,她感觉遥远上方传来阵细微声响,或者说波动,接下来她像预感到什似,倏然停下脚步。先是长串泡沫,那是被巨大鱼类生物拖曳出吗?它们钻过黑暗海水,异样柔滑白皙躯体迅速掠过灯光照耀,下隐没在饥渴地蠕动着触手海藻丛里。
“亲爱……”她吓得再次抓住丈夫手臂。
“你看看那丛海藻。”广介语气充满鼓励。
火焰毛毯般紫菜表面,只有处异常凌乱,上面升起无数闪烁着珍珠光芒水泡。定睛凝望,泡沫升起地方,有个白皙柔滑物体,像比目鱼样紧紧贴附在海底。
不久,像海藻样黑发如烟雾般摇曳着缓缓散乱开来,黑发下方冒出个雪白额头、双微笑双眼,还有整齐贝齿和鲜艳红唇,那是张女子脸,她腹部着地,抬起头缓缓趴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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