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总归是女子,活得再铜墙铁壁都是漏洞百出—硕大钻石起码有十克拉,在灯光下这样灿烂夺目,绚丽好似漫长幻觉:如同诺言般幻觉。
她看着这四射光芒,心里忽然好似有久违渴望和光明—这久以来她都没有渴望和光明,那不是她应该有东西,有只会是劫难,可她这次惊觉到自己渴望:原来她想结婚。她需要结婚。
这句话终于把她钓到手—但她又错,她不知道这句话不是婚姻承诺,只不过是追求手段之:略有新意那种。
又跟这个男人荣华富贵些时日,出门趟两个小时便可以花销三十万。她带他戒指,又可以做奔驰穿古奇,脚上蹬着香奈儿高跟鞋,卡帝亚钻石手链在臂腕上晃着,步态妖娆娇矜,陪他出入各类场所,活脱个贵家小姐—原来人靠衣装果然是真。下午男子下班便接她吃顿饭,然后开车送她去市中心高级夜
爱后余生力这多男子。有过心,没有过心。高矮,穷富,老年轻。二龙,小高,韩老板,张叔……还有什男人她没有见过。她只是最终记不起任何张脸。
为什都没有区别。人人都模样。好似生就是为死般,相聚便是为相散。不知道为什要在起:她没有情欲—总是因为她性冷淡所以男人与她分手;她没有想要钱—该走时候把男人买给钻石戒指,金项链,奢侈品成衣奉还,两不相欠,无所得。她尚且还是个不贪便宜女子,记忆亦太冗赘,钱不值,没有必要留下。是否还是想要感情和爱—可是以明走后,她想她再也没有爱。
人群中像她这样平常小女子抓就是大把:随潮流烫头发,做指甲,买地摊上脸颊首饰,化妆,粘假睫毛,贴假双眼皮,带假发,穿假胸衣……把自己打扮成个十足假人。她又开始热衷打耳洞—她左耳上足足有九个耳洞,有化脓流血,戴上耳钉仍旧是亮晶晶满目疮痍。
最后次她心血来潮做纹身,她纹以明二字,在胸口地方。她只不过是想要纪念—以明走后,她只有爱后余生感觉。
剃光头小马哥是拿美国籍世家子弟。家中长辈都很显赫,坐甲A牌照车。他追她,用尽不过是俗常伎俩。鲜花,高档餐厅,钻石,奢侈品牌衣裙。她不为所动—这样人见多,她都学会待价而沽。
相识两个星期之后,他又带她去吃饭,津城最高档海鲜餐厅,不设大堂,只有八个雅间,客坐满便恕不相迎,七八千块只是最低消费,不上万自己都无脸结账出门。男子在餐桌对面对她说,哎,你可真像个人。
这老把戏真是叫她不厌其烦,她冷笑又叹气:男人怎都这笨,献媚话没有丝毫新意,她懒懒地无奈问道,像谁啊。
小马哥看着她说,你像孩子他妈。
她心里动,又有淡淡温热。这话叫她莫名动情,于是抬起头看他。男人趁机赶紧给她戒指,说,们订婚吧。你不要再在新区那里夜场做事,跟回市区,就在家里呆着。晚上你若想去酒吧做营销经理挣点闲钱也未尝不可。
她接过戒指,静静地沉默会儿,眼泪都快掉,只道:你可真算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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