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是看不见虫子,反而让人觉得比任何猛兽都还要可怕。
柾木望着在烛光下异常清晰灰斑,眼看着它呈圆周状往周边扩散,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他觉得很恐怖,那种焦虑心情逼得他坐立难安。话又说回来,到底该怎做,他也没有头绪。
他急急下楼,朝主屋方向走去。用人觉得很奇怪,问他“要吃饭吗”,他只回答“不用”,然后又回到仓库门口,从外面上锁,再往玄关走去。他随便套上双木屐,打开车库,准备发动车子。待引擎热起来后,就这样直接跳进驾驶座,开车出门,朝吾妻桥方向驶去。来到闹街,却发现附近玩耍孩子指着车上他大笑,他吃惊,低头看发现自己穿着睡衣就出门,他心里庆幸遭到耻笑只是这个原因,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惊慌失措地掉头回家。
慌慌张张地换好衣服再出门时,他反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刚才要往何处去。虽然处于混乱中,脑子仍在迅速飞转着。真空、玻璃箱、冰、制冰厂、盐渍、防腐剂、木馏油、苯酚……关于尸体防腐切物品在他意识表面浮浮沉沉。他机械地开着车,经过条又条街道,虽然车速飞快,同个地方却经过好几趟。某市镇有间商店挂着“冰”招牌,他下车,大步迈进店里。店内有座涂着蓝漆巨大冰室。“有人在吗?”他出声询问,名年约四十岁老板娘从里面走出来,直盯着他,“能不能卖点儿冰给?”他问道,老板娘脸不耐烦地问:“要多少?”当然,对方以为柾木是想买给病人用。
“呃……要拿来冰敷头部,不用很多,请给些就好。”
脑袋里虫子蚕食他原本想讲话,又恶作剧般吐出截然不同内容。
他提着用绳子绑好小冰块上车,开始漫无目地闲晃。当冰块尽数溶解,弄湿驾驶座地板,也沾湿他鞋底时,恰巧又经过家大型酒店。他发现这家店有座三尺四方箱子,里面装满盐巴,他停下车,站在店门口。不可思议是,他并没有买盐巴,却请店员斟杯酒给他,仿佛停车就是为这件事似,之后拿起酒杯饮而尽。
到底为什开车出来,他逐渐搞不清楚,只觉得好像被从四面八方传来警铃声追逐着,他焦虑地四处逃窜。由于不胜酒力,酒劲儿下子上来,柾木顿时面红耳赤,天气明明很冷,额头却冒出豆大汗珠。虽然身体是这种状态,脑子里却想着仓库二楼房间角落里,芙蓉尸体正大剌剌躺着。他眼前出现那具鲜明白色裸体,裸体正被那不断扩大灰斑步步腐蚀。“这样下去不行、这样下去不行……”有个声音在他耳际不断地嗫嚅着。
他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地逛两个多小时,直到汽油耗尽,车子跑不动。他停车地方正好没有加油站,于是下车四处寻找。他用水桶搬运汽油,消耗部分本可以节省体力。当车子发动时,他才赫然想起,“咦,刚才在干什?”想阵子,“对啦,还没吃早餐。婆婆在等,得赶紧回去。”于是,他向个从刚才开始就直站在路边看着他小孩问路,开车回家。回程他花三十分钟,到吾妻桥附近时,突然又对自己正在做事情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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