柾木以几乎窒息心情爬上楼梯,担心芙蓉尸体是否已变得很恐怖,恐怖到令他想尖叫逃跑地步。然而,芙蓉模样反而比早上看起来更美,不过触即知正处于僵硬状态,但从欣赏角度说,略微浮肿青白色肉体更加娇艳动人,仿佛海里某种美丽冷血生物。而且……直到早上,她双眉都以怪异方式扭曲着,脸上表情看着很苦闷。然而现在她表情却像圣母般纯洁,被人为合上双唇微微张开,细微缝隙中可见颗白色贝齿,看之下仿佛正在微笑。她眼神空洞,面部肌肤通透如蜡,就像是座大理石雕刻圣母像,这个圣母双眼无神地微笑着。
柾木心终于放回肚子里,甚至开始觉得方才焦躁十分愚蠢。如果芙蓉这瞬间模样能够永久保存——明知这是不可实现,他却无法决绝地断这个念头。
柾木丝毫不懂医学知识与技术,但他曾在相关书籍中读过,将防腐剂注入尸体动脉中,便能将尸体内恶血尽数逼出,这是最新最简单防腐法。而他也记得怎稀释防腐液。因此,虽然十分不安,还是先试试看。他到楼下拿装满水水桶及脸盆(为避免让用人发现,他不知费多少苦心啊),制作福尔马林溶液,做好注射准备。
而后,他在芙蓉身体底下铺上层油纸,手拿着本医学书籍对照,手拿着片剃须刀,在芙蓉两腿间摸索阵后,对准个目标深深切下去,大动脉被切断,血喷涌而出,在大汪血水中,大动脉探出头来,像条上下赤红海鳗,滑溜不可抓握。
柾木感觉自己好像正在进行场手术,紧张得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他先用针筒吸满管防腐剂,将前端突出针嘴插入动脉切口,再用手指紧压针管连接动脉血管部分,避免空气流入,另只手手指压在压力栓上。然而,这种手术并非他这种外行人办得到,或许是因为他手指麻痹不听使唤,总之不管他怎按压,针管里溶液点儿也没有减少。焦躁之下,他只能连续使劲按压……结果液体反而喷溅到他手臂上,不管试几次都是这样。于是,他像个玩弄新器材,不达目决不罢休小学生。他全身都汗湿,不断进行着种种尝试,或认真地用线紧紧捆住血管和针嘴连接处,或换条静脉尝试,总之他试过所有方法,越是费尽工夫,越容易把器械弄坏,切开伤口也越来越大。结果,他放弃这场外行人手术,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多惊人努力啊!从下午开始,将近十个小时,全心全意只做这件事情。
他开始清理现场血迹、收拾道具,当他用水桶里水洗手时,睡魔在他失望空隙乘虚而入。他昨晚又夜没睡,连续两天处于极度亢奋状态,身体及大脑超负荷运转,不管整件事情给他怎样刺激,但毕竟最后丝力气也都被抽干,头昏目眩他头栽倒在地上,如雷鼾声在瞬间响起,睡得昏天黑地。
那几乎燃尽、发出啪滋声响蜡烛用血红色烛光映照着柾木那宛如死人般苍白脸孔,面孔中间鼻尖上浮着层油污。他那嘴巴大张呼呼大睡可怜姿势,对照着旁边苍白无比芙蓉尸体优雅姿态,二者形成副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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