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些终于获得生命。甚至有传说,下戏之后被关在个房间,每到夜晚就会窃窃私语。相较于那些,活人演员看起来反而更像假。看到文乐在舞台上静止不动时那微不可查呼吸,经常会冷不防胆战心惊起来。
“夜间后台里,师直与判官[62]整夜争执。丑三时入后台,必能见异象,此真确之事。断首于架上睁眼,断臂染上血绵之绯红,有怒有笑,此本摹写人之灵魂也。”甚至有这类煞有介事描述。
常听说昔日师在制作时必倾注全副心血,丝毫不马虎。比如戴着斗笠木雕,斗笠部分经不住时日磨损损坏,仔细看额头以上该有头发、皱纹竟也丝不苟地雕刻出来。还有和服摆饰上刺青,也被完整雕刻出来,很有意思。
现在也仍旧有如此丝不苟师。在浅草花屋敷[63]闲逛时候,有时候会因被猛地吓住而停下脚步。因为随意摆在庭院角落让误以为是真人,微笑着向对方打招呼却回以面无表情,景象实在太诡异。那是种会让人发疯恐怖。
对花屋敷赞叹有加(想是因为当时在报纸上连载《寸法师》,作品需要之故),遂向馆方人员请教师
子爱慕,为对三人尽情义,她委托师雕三尊和自己模样,分别赠送给三位武家公子。不可思议是,从制作开始,小式部本人身体便日渐衰弱,在最后尊完成同时,她也随之香消玉殒。
读到这里,立刻想起爱伦·坡《椭圆画像》(TheOvalPortrait),这让深刻体会到事实与小说之间是有种神秘巧合,这个故事主人公显然有恋癖。不过,每想到那名熊本武士在孤独住居中为唯伴侣梳头发景象,心下便释然,心下似能与那名武士产生共鸣。
《今昔妖谈集》这本书中也有非常类似故事。
“时不可考,京城大阪之诸在职沉溺游乐,大阪竹田山本等工艺师傅,巧制肖人之女(中略),设发条机关,曳手足,活动自如,无异活人。”有个叫菅谷武士模仿江户娼妓“白梅”制作。天晚上,他与耳鬓厮磨之际,问道:“白梅呵,卿爱否?”结果张动嘴巴答道:“白梅爱君。”
菅谷大惊,认为是狐狸精作怪,便抓起枕边短刀将“白梅”刀砍断。
这事发生在京都,但恰好就在同时刻,江户吉原真白梅却遭到生客斩杀惨死(那客人是头次光顾,根本没有杀人理由)。
3
是有生命。如果制作时有参照对象,就会与被参照者共享同个灵魂。由此,丑时前往神社钉稻草人诅咒他人迷信,它出现也绝非偶然。
这类“真人真事”在古书中俯拾皆是。比如女人与木偶交媾生子事、妇女制作婴儿哺乳事。江户中期男色全盛时,也有请人制作肖似宠爱对象“青年”加以宠爱,总之这类有趣传说非常多。
提到有生命,当然会让人联想到文乐[61]。它在创始之初也是非常简单木偶,但渐渐手指能动,腹部滚圆,还完成让眼珠子、眉毛活动机关,相当有意思。操偶师也是,开始隐身幕后操纵仅有人,但现在已经进化到三个人起操纵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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