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并不坐下,只抱着胳膊打量沈默,又重复遍:“不是周扬。”
他从兜里取出块手表,道:“有人在那间旧仓库捡到这个,猜应该是你东西,所以顺便送过来。”
沈默认出那是周扬送他手表,连忙接过来重新戴上。可他依然想不起什时候弄丢手表,只是想想,右手就隐隐作痛。
他不敢再想下去,瞥见桌上刚拆封面包,便拿过来道:“你是不是还没吃饭?起吃吧。”
那人见这面包,顿时脸色变,捉住沈默手道:“你吃发霉变质东西?”
他原本已找到份绘画相关工作,但既然右手废,工作也就黄,好在家中还有些面包方便面可以充饥。他每天熬到坚持不住才昏睡过去,醒来就看着窗外发呆,日升日落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甚至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
似乎只是短短几天,又似乎辈子也不过如此。
那天刚下过场雨,雨过天晴,空气格外清爽。沈默刚拆袋面包打算吃着,就听见门铃声响起来。他很久没接触过外人,思绪变得有些迟缓,过会儿才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高高瘦瘦男人。他背光立着,面容看上去模模糊糊,有些不太真切。
但沈默麻木已久心仿佛突然活过来,几乎就要跳出喉咙。他把右手藏到身后,像是怕吓着对方似,很轻很轻地叫他:“周扬。”
轩停顿数秒,然后说:“不是。多亏你出事前报警,警方及时赶到。”
沈默又问:“季先生为何替支付高昂医药费?”
“周扬跟安安走,算是点补偿吧。”
沈默跟季明轩本就是陌生人,说完这些就无话可说。季明轩略坐会儿便走,之后派他助理来看过沈默几次,他本人则没再出现过。
个月后,沈默病愈出院。
沈默被他捏得手腕发疼,不由自主地瑟缩下,想起来周扬并不爱吃这些东西。“记得冰箱里还有些菜,去给你下碗面吧。”
他说着挣脱那人手,但刚往厨房走两步,就觉阵头晕目眩。他站立不稳,差点摔在地上,幸亏那人眼疾手快,即
那人怔怔,道:“不是周扬。”
沈默眨下眼睛,仔细地看着他,说:“你不是周扬是谁?”
边说边将他拉进屋子里。
房间好几天没打扫过,到处又脏又乱,沈默忙得团团转,才收拾出小块能坐地方,道:“你不是说只出去几天,怎过这久才回来?”
但周扬究竟去哪里?又是过多久才回来?他竟然想不起来。
除右手不能自如使用,其他伤口都只留下淡淡痕迹。但他每晚都做噩梦。
他梦见自己在黑夜中奔逃,身后追赶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不断拨打着同个电话号码,但电话那头是嘟嘟忙音,永远无人接听。终于自黑暗中伸出只手来,狠狠捉住他脚踝,将他拖进无边地狱。
沈默从梦中惊醒,不由地大叫:“周扬!”
小小出租屋内空荡荡,甚至能听见回音。房子是他跟周扬起布置,处处留有周扬痕迹,但他知道,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
沈默开始整夜整夜不睡觉,闭上眼睛,就仿佛回到那间废弃旧仓库,他不停叫着周扬名字,但始终没有人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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