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平危躺在地上,白到发青脸庞上竟然带着丝难言平和。汩汩鲜血从他身下淌出来,艳丽色泽浸湿积雪,染出片触目惊心红。
李在跪倒在他身边,嘴唇毫无血色,抖着手不敢碰他:“长安,长安来,你睁开眼睛瞧眼,你睁开眼睛瞧眼啊长安……”
大滴大滴眼泪滚落下来砸在温平危身上,他血还带着微热温度,却比漫天风雪更教李在感到冰寒刺骨,他摸着温平危脸:“错,不该留你人在那虎狼之地,在知道错,长安你醒来,长安你快醒来好不好,带着你去喝酒,带你去吃徐记烧鸡,带你去看万里山河美景,你想要做什都陪着你,你醒来,你醒来瞧眼……”
可是无论他怎呼唤,早已失去脉搏身体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在这万丈悬崖底下逐渐变得冰冷僵硬。
李在将温平危抱进怀里,任由血污染红长袍,像是个痛失至宝孩子,坐在雪地里毫无章法地嚎啕大哭。难以消解悲恸如狂潮漫卷般几乎将他淹没,无数积压在心底悔恨、悲伤和痛苦汇聚成无底漩涡,寸寸将他往其中拉扯。
想象赵子墨出事场景去尽力贴合角色心理状态。
只不过杨涛不知道是,这种手足兄弟生离死别,他早就切切实实亲身经历过。
当日城墙之上战火连天,防护罩被□□轰破刹那断肢横飞血光四溅,陷入黑暗前最后刻,他还看见身旁不远处躺着位师兄残骸,森森白骨,bao露在硝烟弥漫空气中,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某种激烈情绪在心底翻涌,余火勉强压下眼角湿意,转身对着杨涛比个手势。
杨涛抬起喇叭:“第四百五十七场第次,a!”
哭到后来,余火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李在而哭,还是为自己而哭。
哭声持续许久,久到杨涛早就喊停,但余火丝毫没有停止下来迹象。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将沉浸在角色情绪中余火喊回来,最后还是赵子墨睁开眼睛,反手抱住他在他背上轻拍:“嘘,好好,没死,活得好好呢,不信你摸摸看,心脏噗通噗通跳得贼欢,咱不哭啊……”
哄半天余火才慢慢回过劲来,后知后觉四下看圈,抹几把眼泪很是不好意思。
杨涛比他更不好意思,觉得都是自己之前那番话把人家好好孩子折腾成这样,本来上回威亚事件留下来心理阴影估计还没散呢,被他这吓可
悬崖底下杂草丛生积雪深厚,不时有承不住重量枯木“咔嚓”声砸落下来带起纷纷碎雪。
李在脚步踉跄,在这积雪草木纠缠中艰难前行,长袍早就被树枝挂好几个口子,身形狼狈神色仓惶,像是只被逼到绝境困兽,恐惧至极却又不敢放弃最后丝希望。
“长安!长安!”他声音打着颤,冷白热气刚从嘴里呼出来转瞬便被寒意尽数吞噬。“长安!长安你应声!”
再次扒开丛枯枝后,不远处雪地上出现道褚褐色人影,动不动毫无声息。
李在小腿软重重摔在地上,从积雪里横戳出来树枝在他脸上划出道口子。怔怔盯着那道人影瞧片刻,红着眼眶爬起来奋力冲过去:“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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