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记事时候,年幼他被人遗弃在大四喜戏班外台阶下,师父庄学久和当时怀孕师娘把他捡回去,取名庄钦。他头上有两个师姐,下面有个师弟,都是师父师娘亲骨肉,和几个学徒凑成个家乐戏班子。
改革开放后,大四喜戏班也曾迎来过个春天,班主庄学久辉煌时,但好景不长,大四喜班再次衰落。
庄钦打小跟着学唱戏,每日五点半起来练功,多年不断,大点,戏班子垮,实在运营不下去,庄学久知道这行可能会饿死孩子,便送小孩去上学,后来他人在美国师兄给他来信,师兄在美国发迹,就让他过去。
庄钦小时候就喜欢看电影,喜欢唱戏,也喜欢演戏,想当演员。
庄学久还没想到他还真能考上电影学院,他并不同意,但小孩在这件事上出奇坚定,庄学久无法,也就放任他去。小
庄钦默然,很长段时间他就是个普通人,干干净净地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会有人认出他来。
忽然下,让他回到当初最红最巅峰时候,还很不适应。
明尼阿波利斯下好大雪,场雪覆盖所有东西,白茫茫片。
“师父!”庄钦走出机场,在电话里问好会儿,终于见到人。
“嗨!”庄学久大喊声,“小铃铛!”
冷气十足头等舱机舱里,庄钦蜷缩着补眠,他穿着毛衣,身上盖着羽绒服和毛毯,旁边坐着助理小连不时扭头看他,低声问空姐又要张毯子。
长途航程中,飞机耗能降到最低,机舱里黑压压,小连动作很轻地把毛毯盖在他身上。
睡着大明星,和舞台上耀眼他很不同,病容苍白没有血色,睫毛像鸦羽那样疲惫地垂着,呼吸轻到听不见。
“庄哥,咱们马上就到。”
广播提醒轮,庄钦似乎是被吵醒,小连拧开保温杯,倒热水在杯盖里。
哗哗风声裹挟雪片在耳边呼啸着。
庄钦抬头看去。师父收养他时候已经有四十岁,现在已快花甲之年,为自家戏班操心大半辈子,头上有白发,但因为唱戏要练基本功,不服老,神采奕奕,不见后来病入膏肓老态。
庄钦绷许久情绪在看见他那刻溃不成军,大步冲过去抱住庄学久,声音带哭腔:“师父,好想你,想师娘。”
庄学久大笑着拍他后背道:“师父也想你啊!臭小子,前几天还在念你,你就突然打电话,你说,是不是父子连心?”
“是、是。”他百感交集,眼前片模糊水光。
“到?”庄钦慢慢地睁眼,能感觉到在下降。
“刚才空乘提醒还有四十分钟,喝点水。”小连把杯子递给他,同时伸手把舷窗打开,外面正是白日,太阳光亮得刺目,飞机晃动,庄钦眯眯眼,苍白张脸在窗外那金黄光照下能看见细小绒毛。
“谢谢。”他适应光亮,坐起身喝水,还没睡够,嗓子有点哑。
航班落地,小连动作麻利地把帽子口罩墨镜,全都拿给自家艺人戴上,庄钦失笑:“这里是美国,没人认识。”
“庄哥,你也太低估自己能量,你可是顶流大明星,这临近春节,多少留学生回国啊!他们会不认识你?”小连不管三七二十,把围巾套他脖子上,遮住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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