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涟漪（3 / 5）

喜艾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找到河埠头佰草，佰草正与初染手拉手看水里涟漪。喜艾心里着急，亦有委屈。声音有点大，佰草，你怎跑到这里来？

，盛在很小碗里，汤很甜，也有酒酿芬芳。糯糯小圆子韧结结饱满圆润。四毛钱就能买碗，比熊猫雪糕还便宜。而且喜艾总是笑眯眯对卖糯米小珍珠奶奶撒娇，要她多盛点。

那些美好小零食。

后来佰草到槿安城，时常怀念青绵镇上小食物。偶尔想起，惆怅又流淌满地。

喜艾会绣花，这是跟她妈妈学。喜艾妈妈，镇上手艺最出色女裁缝，她总是强调，女孩子家要学学绣花针线才好。不管世道怎变，女孩子总是要心细才好。冯家姆妈手脚麻利，喜欢穿干净素色罩衫，别枚银闪闪绣花针。针屁股上还拖着缤纷丝线。喜艾校服角落绣很小朵紫菀花。这让大家艳羡不已。那可是喜艾自己绣。喜艾在放学回家路上就从书包里取出针线，坐在青藤荡漾桥边在佰草校服角落绣朵很小栀子花。喜艾真心对佰草好，她只给佰草个人绣。但佰草想学绣花她却不让。她说佰草，你将来是要念大学做先生，怎能学绣花呢？你手只能拿笔拿书，可不能拿绣花针。

喜艾会讲许多故事。鬼神精怪，什故事到她嘴里都能讲得绘声绘色。她相信有神，她说树有树神、花有花神、水有水神，各司其职本分做事。树神是长胡子老爷爷，花神是美丽婀娜仙子，水神是长相怪异白袍男人……听得佰草愣愣。

喜艾会唱戏。《楼台会》《十八相送》《碧玉簪》……板眼唱得很有味道，在佰草看来点也不比青绵镇戏台上演员差。青绵古老戏台时常会有城里来剧团。夏天黄昏，喜艾早早得消息，万分欢喜跑到陈家拉起正在吃晚饭佰草往戏台奔跑。她敏捷如鱼，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有人骂，死妹头！她立马回嘴，抢小妹头位置，勿要面孔！喜艾张利嘴早是出名，佰草有点不好意思，觉得不雅，但面子上又不好表现。而喜艾早把袋盐水花生撕开给她，她也欢欢喜喜。占好位子，喜艾拉她去后台玩。后台是大批急急上装丫头仙女，这个披戏衣那个甩水袖，还有大群女孩子唧唧喳喳描眉点唇。唱主角，如杨贵妃，祝英台，林黛玉，她们就不需要赶急赶忙地化妆，自有人帮她们，就像被丫头伺候小姐。喜艾总是看不够，哎呀，佰草，你看那戏衣上刺绣，爱死人；哎呀，佰草，你看那小姐簪子，水光闪闪；哎呀，佰草……佰草没有那大兴趣，看会儿就自己走开出去透气。第场戏就要开始，戏台下很挤。河面水气浅浅浮漾，消尽暑气。卖水煮花生嫩菱角有在群里来回穿梭。

天色渐沉，月色很好。檀板响过，主角已亮相。佰草突然找不到喜艾，四下张望，看见个瘦瘦小姑娘在人群里挣踊蹦跳。小姑娘与佰草年纪相仿，眼睛特别大，眼神是佰草从未见过令人心动野。佰草时怔住，小姑娘就笑，露出洁白牙齿。佰草不由问，你是谁？好像没见过你。

她笑，叫林初染。

那是佰草生不忘清澈笑容。

那年，她们都是十来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