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染染。她露出微笑,蜷回被窝,沉沉入梦。
她决定寄宿。她总是这样冲动地做出决定。但班主任说现在要学校安排寄宿恐怕有些难,要等到下学期。她执意坚持。妈妈似乎也很希望她能住出来,便出面与老师交涉。林家为中捐过不少款项,林氏夫妇虽已离婚,但校方依旧对他们敬之重之。所以当初染母亲提要求,总务处就同意立即为初染安排住处。
在学校老师面前,妈妈给足初染面子,只说是要培养孩子独立生活能力,让她在学校大环境中好好锻炼。面说还面温柔抚摩初染额头。
佰草很是不解,好好,你住宿干吗?连食堂饭菜都吃不惯,你还找这样麻烦?
佰草也知道劝是没有用,初染总是这样,要做事情无人可阻挡。那固执那倔犟。她住到学校定有原因,还是帮着她收拾东西。佰草人缘很好,她就到初染住宿舍跟那些女生笑闹,买水果零食分给她们,也只是为初染跟她们容易相处。但初染似乎不领情,个人闷在帐子里不出来。女生们本来就不大喜欢桀骜嚣张初染,于是不予理睬。佰草打
号码,却有个冰凉美好声音告诉她,对不起,您拨打号码已关机。最后丝安慰断绝。心如覆雪,疼到麻木。她只是来回拨那个号,遍遍语音留言:家程,你在哪里。你是不是不要。你知不知道现在很绝望。
不知道过多久,她累。伏在地板上熟睡过去。夜里醒来,发现自己已睡在床上,起身观察,爸爸已经回来,在帮妈妈掖被角。她躲在门背后看爸爸,爸爸走过来,微笑抚摸她额头,染染,你要乖。她没有说话,爸爸轻轻叹息,面容倦怠。记忆里爸爸极少有这样颓唐忧伤神色。她心软,对爸爸笑。
她眼前突然出现小时侯家三口出去旅游场景。那时候爸爸事业远没有现在成功。不过是个家境勉强殷实小户人家。那时候他们多快乐。她坐在爸爸肩头,两手揪住爸爸耳朵,爸爸面跳面叫:染染,染染,得儿驾,得儿驾……穿碎花长身连衣裙妈妈跟在后面,手里摇着太阳帽,笑眯眯望着父女二人欢天喜地……累,爸爸就坐下来歇息。她却不依不饶,还要撒娇着“得儿驾”。爸爸就为她编织柳条帽子,在上面插满凌霄与山百合。可是后来,再后来,这样情景只能在旧照片里找回。
染染。爸爸又叫她,以后有什事还可以来找爸爸。
次日清晨,她接到家程电话。家程声音喑哑,初染,怎?到底怎?快告诉。
她突然孩子气地哭,谁叫你昨天晚上消失不见,谁让你消失……还以为你不要……
从此,家程手机永远开着,睡觉时放在枕畔,点风吹草动都能将他从梦里惊醒。后来佰草常说,手机放在枕头边对身体不好,电磁波会影响健康。他也只是淡淡笑,依旧如故。
她果然听到他声音,初染,怎?
冷静,温和。仿佛他就在她身边样。她闭上眼,深深陶醉在他温厚关怀里。她安静下来,只是说,做场噩梦,想你。
他温言道,把被子盖盖好,再喝些热水。染染。他换这样慈祥且温暖称呼,染染,乖,快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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